面对询问,顾崇正表现得无懈可击,对答如流。
他甚至还为当年的悲剧而嘆息,言辞恳切,逻辑縝密,让苏沐清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
“那案子啊,当年闹得满城风雨,我当然记得。”
顾崇正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凶手的手法,残忍又充满了病態的艺术感,可惜,我当年也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苏沐清在本子上记录著,眉头微蹙。
秦风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用阴阳眼饶有兴致地观察著。
在普通人眼中,顾崇正是一位配合调查、令人尊敬的儒雅学者。
但在秦风的视野里,他身上那股翻涌不休的邪性能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尤其是在顾崇正看向苏沐清时,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看待猎物的笑容。
(演,接著演。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你这演技,放我们地府,不得混个阎王助理噹噹?天天在生死簿上演练签名。)
(不过……他老盯著女暴龙看什么?难道我猜错了,他不是想老牛吃嫩草,是想发展她当自己的艺术品模特?口味够独特的啊。)
询问结束,两人起身告辞。
顾崇正十分礼貌地將他们送到门口。
“两位警官慢走,希望你们能早日抓到真凶,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看著警车远去,他缓缓关上门。
顾崇正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病態的狂喜。
他从怀中掏出那块怀表,轻轻摩挲著表盖內侧亡妻林舒的照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兴奋地低语:
“舒儿……你看到了吗?天意!这真是天意啊!”
“我苦寻了十三年,最完美的『纯阳之体,最適合承载你灵魂的『命火容器……”
“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们的仪式,马上……马上就可以完成了!你很快就能回来了!”
……
回到车上,苏沐清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皱眉分析。
“顾崇正言谈举止毫无破绽,逻辑清晰,当年的不在场证明也很完美。从现有证据看,应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
“不。”
秦风靠在副驾上,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凶手就是他。”
苏沐清一愣:“怎么证明?你有证据?”
“直觉。”
“秦风!”苏沐清的声音带上了火气,“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直觉!”
“我说苏大警官,你得信我啊。”
秦风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你看,他已经是名单上最后一个人了。再说了,我处理过多少案子了?什么时候错过?”
“我的直觉,就像警犬的鼻子,你看不到,但它闻得到。现在,我的鼻子告诉我,这屋里藏著一只披著羊皮的恶狼。”
看著秦风严肃的脸,苏沐清沉默了。
这个男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在关键时刻,却从未让她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