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诸葛绪受伤,那么前往北境的就只能是她。
在来路上的之所以遇伏,便是要逼得她跳河求生,顺流而下,前往那处村子,遇见周福生。
林清看向周福生,“若那夜我没能在河水里走出来呢?”
周福生肯定道:“不会,我与右护法一直在水里跟着你,若你有危险,我会救你,也一定会将你带入那片芦苇荡里。”
林清笑了笑,所以说所谓的巧合不过是必定的结局罢了。
她看向姜若漪,“真正让本官确定你有问题的,是在张未山家那间密室里,找到兵符的时候,即便你尽力隐藏,但仍旧隐藏不住你的激动,仿佛你寻找得目的从来就不是你的父亲,而是兵符。”
林清取出那枚兵符,“可你立即发现这兵符与刘荣手里的那块一样是假的,你很失望,于是你将兵符以保管为由交给本官,堂堂镇国公府的世子却将兵符交给天禄司副使,那时候本官便确定你有问题。”
姜若漪有问题,周福生同样有问题,天禄卫不知所踪,她不得不暂时蛰伏,直至抵达永安村。
“大概是你们也担心本官会怀疑你们,所以准备找人代替炼人雨假死,借此摆脱嫌疑。”林清的视线再次落在周福生的脸上。
周福生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张小牛是个什么货色,让张小牛冒充炼人雨,必定一眼就能被她看穿。
看似是阴谋算计,但实际上从一开始,周福生就将一切以他的方式摆在了明面上,让真相待在她能触及的地方。
也是周福生让姜若漪的谋划看似完美,实则漏洞百出。
若之前的一切早就姜若漪的第一次败露,那么她突然来到陆家庄挑明陆家庄与天禄司的关系,就是第二次搅乱了姜若漪的计划。
姜若漪看林清的目光如同淬了毒,陆家庄作为天禄司暗部势力,不但可以牵制其他势力,在计划完成之后,更是让天禄司为他背锅的重要暗棋。
暗棋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暗’字,被林清挑明关系,便等同于废了,若只是如此,他恨归恨,再谋划就是,可林清下一步动作直接等同于让白莲教覆灭!
林清全当没看见,道:“姜世子怕陆有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便派王明与慈悲和尚将他杀了,但是张未山的脑袋也藏在那间柴房里。当本官的人去通知姜世子时,姜世子知道瞒不住了,便又生一计,让巨蟒在半路埋伏,咬伤自己,一个已经陷入昏迷的人,自然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不论陆家庄发生什么,都与姜世子无关。”
孟杰听得有些迷糊,“头儿,既然姜世子不愿意咱们发现那张未山的脑袋,那为何还要他们的人给咱们指路?”
林清:“只是一个纹身罢了,谁说那位指路的冯管家就一定是白莲教众。”
姜若漪的脸色很难看,“是谁?”
林清抬手指向屋顶,“穆晚唐。”
屋顶上不知何时正坐着一个人,正是穆晚唐。
他仍旧穿着一身白衣,狭长的狐眼波光洌滟,饶有兴致的望着林清,“林大人莫要胡说,穆某可一直被控制在铁矿内。”
林清一副看智障的神情,陪穆晚唐演戏归演戏,她又不是傻,“就你那手神鬼莫测的轻功,愁长青真的能控制住你吗?”
穆晚唐顿了顿,“林大人又没见过那冯管事的尸体,又如何知道就一定是穆某的人?”
林清:“姜若漪让炼人雨砍下张未山的脑袋,为的就是隐藏张未山出过家的事实,避免本官盯下那些寺庙,这种情况下,他又岂会派人将天禄卫引入那间藏着脑袋的柴房。”
她看向穆晚唐,眉目间带着戏谑,“但你就不一样了,都是为了那宝图碎片来的,本官与白莲教斗得越狠,对你而言好处就越大,只是你没想到,本官会发现军中的舆图有问题,随身更携带着另一张舆图,借此发现大关山的秘密,逼得你只能临时与愁长青演了一出好戏,愁长青是你的人。”
穆晚唐兴致更甚,“你如何确定?”
林清从怀里取出那张卖身契,“你忘记了,本官见过你的画,画上有题字,这张卖身契上的字,本官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你自己写的,这字迹游刃有余,丝毫不见急迫,显然写它的时候主人很是自在啊。至于愁长青那所谓的交易更是处处破绽,糊弄鬼呢。”
“本官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你明明有事要做,却偏偏赖在本官这里不走,怎么,难道真是对本官动了心思,要当本官的男宠?”
“若是林大人这般俊俏,也未尝不可。”穆晚唐没有否认,慵懒缓步前行,直至房檐,一跃而下,落在林清身边。
第58章第58章北境动乱
第58章
林清翻了白眼,懒得搭理穆晚唐。
姜松泉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听着,直至此时才艰难开口,声音沙哑,“修改军中舆图的人,是谁?”
林清嗤笑,“镇国公当真猜不到吗?”
能在军中行走,又能接触到舆图的人,还是利益即得者,除了姜若漪还有谁。
姜松泉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痛苦的闭上眼。
穆晚唐却并不想放过他,他轻摇折扇,衣衫如雪,“张未山与镇国公素有恩义,镇国公不妨再猜猜,是谁策反了张未山?”
姜松泉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是我。”姜若漪突然开口,此时的他突然沉静下来,“镇国公很忙,经常宿在军营,是未山叔将我待大,比起镇国公,他才更像是我的父亲,所以他更应该帮我,可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