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这?”魏无极都快气笑了,他从不知道林清的骑术竟然这么好,好到他刚甩了一马鞭,一抬头就吃了一嘴的土,一转眼,连马屁股都看不见了。
林清反应过来,她骑马一半是为了赶时间,另一半是为了急着跟人拼命;魏无极骑马,那就是贵族闲暇时的趣味活动,能追上她就奇怪了。
魏无极:“你现在去哪?”
林清老实回答:“东封村。”
魏无极:“……”他忍!
然后,他又吃了一嘴土。
林清赶到村里,直奔钱大兴家。
严文才已经带人将钱家封锁,他见是林清,立即跟在后面走进屋子里。
钱大兴夫妻俩战战兢兢的待在屋里,着实不明白怎么忽然有这么多官差将他们家给围了。
直到林清出现。
钱大兴愣了一下,“您是白天来的客人?”
“是我。”林清招招手,立即有人端着笔墨纸砚进来,在一旁开始书写。
钱大兴试探着问道:“客人可是有事吩咐我们?”
林清端坐在下属搬来的椅子上,左手抚着腰间的剑柄,“本官乃是天禄司副使林清,钱大兴,你可知罪。”
第83章第83章华宁旧事
第83章
钱大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腿上一软,跪在地上,“草民冤枉!草民一向安分守己,从未做过罪事!”
钱林氏也跪了下去,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民妇夫妻二人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做亏心之事,请大人明鉴!”
林清不为所动,“钱大兴,你当真没做过亏心之事吗?”
钱大兴扣头嚎哭,“草民在东封村生活这么多年,邻里皆可为草民作证,请大人还草民清白!”
林清注视着不肯起来的钱大兴,“那佟远山是如何死的?”
钱大兴哭声猛地顿住,随即接着哭道:“草民知道佟大人是个好官,佟大人身死,草民亦是痛心疾首,可草民只是个开茶摊的,哪有那个能耐杀害佟大人!”
“哦?”林清换了个姿势,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想来是本官这话没说明白,本官的意思是——你与卫道是如何合谋,让佟远山替他去死的?”
钱大兴一张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面对林清,就像是看见一座正朝他压下的大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草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林清笑了笑,“没关系,你不知道,本官来说就是。”
“卫道与佟远山皆为渭西郯城人,又同是元康二十一年的二甲进士,这一点有科考名录为证,二人身份祖籍上面皆有记录,钱大兴,你既从渭西而来,这二人的名声想必你也听过吧?”
钱大兴眼神慌乱,满头大汗,“草民……草民……”
林清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问道:“钱大兴,你可有读过书?”
钱大兴抬起袖子擦掉额头的汗水,“草民只是识得几个字。”
“只识得几个字就能参加科举?”林清将那落榜名录打开,扔到他面前,上面赫然写着‘钱大兴’三字。
“钱大兴,你亦是当元康二十一年的考生,怎会不知他二人的事情,而且即便会试不中,你也是位举人,已有受官资格,却为何心甘情愿待在这乡野之间吃糠咽菜?”
钱林氏震惊的看着钱大兴,她不从不知道她竟嫁了一位举人老爷,“大兴,你说话,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钱大兴死咬着嘴,不说话。
钱林氏只觉一颗心好像掉进冰窟里一般。
林清接着说道:“想来这般巧合,卫道与佟远山的关系不说是至交,也不会太差,那么当渭西发生水患,二人同返家乡,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她看向钱大兴,“钱大兴,本官说的对与不对?”
钱大兴仍旧闭嘴不言。
林清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渭西贪墨赈灾款项一案事发,卫道因私改账册,瞒报私贪赈灾银被判鸩刑,这行刑记录刑部皆有记载,也就是说,当时的确有一个‘卫道’被鸩杀,但这个‘卫道’是假的,是你与卫道合谋下的替死鬼——佟远山。”
钱大兴猛的抬头,“大人,凡事要讲证据!”
林清微微一笑,轻轻拍开衣服上的褶皱,“考生上京之前,书院会将考生的所有信息书写成册递交朝廷,佟远山年幼之时曾从树上摔下,致使左腿腿骨骨折,本官只需将卫道与佟远山的尸骨挖出,交给仵作检验,便是只有白骨,也能验出这道旧伤,到时谁是卫道,谁是佟远山,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