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使了个眼色,官差将三人放下,仍旧处于懵逼状态的裴绍光倒是还好,另外两人则直接趴在地上,试着爬了几下都没爬起来。
“回大人的话。”其中一位三角眼,酒糟鼻的举子最先开口,“我叫史尧,他叫裘继仁,初至京城,没想到京城东西太贵,我们盘缠不够,前几日外出时遇见了裴绍光,我们知道裴绍光颜色好,就悄悄联系了一位富商,收了五百两银子。”
裘继仁接着说道:“我们原本计划是将裴绍光骗到这里,迷晕之后送予那富商,我们是举子,都是要脸面的,想必事成之后,裴绍光也只会将这哑巴亏咽下,我们却白得了五百两银子。”
史尧哭丧着脸,“哪想到还没事成,就出了这番变故。”
林清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她这不只是办了件案子,更是拯救了差点失足的未婚青年啊。
她可真是个大好人!
刘烨无奈扶额,本是人命官司,现在却又多了个略卖举人的案子,他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去,继续认真盘问:“香兰的牌子是你们点的?”
史尧:“是,我们来这也不止一次了,经常点香兰的牌子。”
刘烨又问:“是谁让香兰去取酒的?”
裘继仁:“是我。”
说起这个他也是一脸便秘似的难受,“我们原本准备了迷药,就掺在裴绍光的酒水里,可他把迷药全喝了,愣是没晕都没晕一下!”
林清低咳一声,拉住正在用惊讶目光盯着人家的刘烨,小声道:“是我府中大夫新配的方子,我也带着,对迷药和致幻一类的药物有奇效。”
毕竟是出自未来药神之手的东西,对付区区普通迷药还不是跟闹着玩似的。
刘烨恍然,随即奇怪道:“你府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大夫?是何许人物?”
林清随口答道:“新来的,挺可爱的,动不动就脸红。”
刘烨:“……”
裘继仁苦逼着一张脸,道:“迷药没了,我们就想着用酒灌醉好了,后来酒也没了,我就让香兰去酒窖再拿些烈酒过来,结果没多大一会就听说香兰被蛇咬死了。”
话说到这好像又拐进了一条死胡同,刘烨郁闷的坐在椅子上不言语。
林清将这二人的话捉摸了一下,问道:“你说你常点香兰的牌子,那今日的香兰与以往可有不同?”
裘继仁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发现哪里不同,发饰装扮跟以往并无太大差别。”
裴绍光突然开口:“有一样应是不对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他的脸上。
裴绍光早就习惯别人看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继续道:“刚到那房里的时候,史尧曾抱着香兰说了一句‘换香了?今日这香可比以往好闻多了’。”
他学得惟妙惟肖,明明是猥琐至极的动作,可配上裴绍光那张脸,立即觉得那不是下作,那叫风流。
林清看向史尧二人,“是什么香?”
史尧经过裴绍光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听香兰说是阁里一个叫鹦鹉的丫鬟制的香,香味好闻,可惜鹦鹉不卖,她还是费了很大力气从鹦鹉房里偷出指甲大那么一块。”
林清心里微微一动,将自己的裘衣解下来,“可是这个香味?”
史尧靠近那裘衣的毛领嗅了嗅,猛地点头,“就是这个味道!大人也用这香?”
“那倒不是,只是有人趁机将香味熏到我的衣服上。”林清眸光幽深的看着自己的裘衣,那人用香很是小心,连味道都不敢熏的太重,以为这样就不会明显。
可她从不用香。
“也就是说,这一次是香兰给我挡了灾,他们要杀的人是我,白白头翁也是给我布下的杀手。”
林清嗤笑一声,“这刹盟还真得是瞧得起我林某人啊。”
刘烨愣愣的看着她的裘衣,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严肃道:“此事需立即禀报陛下!”
林清将他按回椅子上,拍拍他的肩膀,“急什么,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看谁得手了。”
刘烨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又无话可说。
不得不说,想杀林清确实不容易。
林清冷笑一声,“而且,这里的白头翁应该不止一条。”
这句话仿佛当时就将屋子里的众人给炸的不轻,裴绍光嗖的一下钻到林清身前,“你放心,我保护你。”
林清:“……”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刘烨腾的一声站起来,“我现在安排布防!不……我去把天禄卫和卫所的兵士都叫过来,必须要层层布防,绝不给敌人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