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道:“他叫杭英,是个杀猪匠。”
另一人身高与之前那人相差无几,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单看脸也有五分俊俏,偏偏那双眼多了两分尖酸,将他的外貌往下拉了两分。
刘烨:“他叫高入春,是位举人。”
林清又看了一眼这个高入春,“你二人方才都在做什么?”
杭英满脸抗拒,可是看着旁边的官差,只得老实交代:“回禀大人,草民有个毛病,但凡与涂脂抹粉的姑娘一接触,立马就会浑身长红疹,所以方才那会,便是让那位花娘另寻地方沐浴去了。”
杭英难堪的低下头,想来以往没少因此遭嘲笑。
这种极容易拆穿的事情根本不能撒谎,刘烨让门外的老鸨触碰了一下杭英的胳膊,很快,那胳膊就出现大片红疹。
林清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对花过敏吧。
鹦鹉会制香,必定要与各种香料接触,如果杭英真的接触鹦鹉,身体必然会大面积接触,那疹子绝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藏住。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高入春身上。
高入春打了个哆嗦,眼睛一个劲的乱转,“我只是一个人……”
“你点了芍药的牌子。”林清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语罢她便倚靠在墙边,还真就不说话了。
半间房放在大渊本就不怎么吉利,尤其眼下还是刚死过人的半间房,大家都不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夜风吹过,让那半坏的窗扇发出嘎吱声,难听的让人牙酸。
高入春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我说,我说!听闻卢大人在算学上极有建树,我心中倾配,方才约他在今日在这落花阁一聚,还点了芍药姑娘的牌子。”
刘烨:“你说的是是裕德苑五品学士卢献卢大人?”
高入春低下头,“是他。”
“去请卢大人过来问话吧。”林清吩咐下去,见周虎带着人亲自去了,这才转头再次看向高入春,“你可知道鹦鹉?”
“我知道。”高入春自认为隐蔽的松了口气,“鹦鹉长得好,是这落花阁丫鬟里面最漂亮的,每次我过来都要让她端茶送水,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后来酒水喝完了,芍药唤了几声都没把鹦鹉叫过来,想必是在忙别的客人吧,我便让芍药去拿酒了。”
林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入春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戌时三刻前后。”
香兰死时约是亥初,现在已是子时。
林清挥挥手,“芍药走后,你和卢献在屋子里做什么?”
高入春眼皮剧烈的颤抖着,“也没干什么,就是聊了几句闲话,后来听见死人了,卢大人也是害怕被官员看见参他,就匆匆离开了,我就一个人待在包厢里。”
林清:“所以你还是没有证据,外面有官差把守,凶手离不开二楼,如今又无法自证的只有你一个,看来你就是凶手了。”
高入春傻了眼,“我好歹也是举人,何必跟一个丫鬟过不去!”
林清:“许是你见色起意,却不想人家宁死不从。”
这时,顾春也回来了,他喘着粗气,脸颊通红,“大人,我在鹦鹉的胃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将手中帕子打开,里面是一点类似红豆的碎屑,和一个小小的只有指甲大的铜制鹦鹉。
林清让人将老鸨带来,老鸨一看这鹦鹉就认了出来,“这东西鹦鹉一直待在脖子上,听说是她亲人给她的,她一直很宝贝。”
宝贝就都要吃进肚子里?
林清:“鹦鹉是何时卖身进入落花阁的?”
老鸨回忆了一下,“三年前,当时看鹦鹉那般样貌,奴还不愿意来着,可架不住她苦苦哀求,奴一时心软,也就应了。”
林清微微蹙眉,让人将老鸨带下去,而后将这小小的铜鹦鹉放在另一张帕子上包好,看向高入春,指着那仅剩的豆类碎屑,“今日只有你那点了一份红豆饼,证据确凿,你就是凶手。”
高入春猛地摇头,正要说话,立马就有天禄卫将他给绑的结结实实,连嘴都给堵上了,避免说出什么话让林清闹心。
高入春被拖走了,杭英等人也被带了出去,这小小的半间房里就只剩下林青和刘烨二人。
刘烨:“你抓那个高入春另有目的。”
林清看了他一眼,“或许我就认定他是凶手呢?”
刘烨微微一笑,“若真是那般,你便不会直接将他扣走,而是把证据甩在他的脸上让他闭嘴。”
林清:“我甩了啊,不是有那点豆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