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题也出在这里,林清轻叹,“风堂主既然武功高强,货物被大量替换,队伍行进出错,你说他会察觉不到吗?
若他真没有与人同流合污,那么就代表他那时很可能已经没办法反抗了。”
昏迷,中毒,死亡……
太多可能,但可以肯定,至少是没有行动能力,只能任凭一切发生,让黑锅扣在他的脑袋上。
柳先生垂下头颅,双目无神,“能做到这些的人不多……”
若是如此,很可能是王氏那边出了问题,就比如那个被风堂主视为亲妹妹的王夫人。
林清道:“所以这案子若要查下去,不是去纠结路上的山匪和叛徒,而是应该将目标放在提供货物的王氏,背叛也好,被污蔑也罢,王氏那里定会留下证据。”
这一点她就有点爱莫能助了,总不能指望柳先生带她溜出刹盟吧。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柳先生仍旧有些失神,但依然找到大体思绪,“你知道赵妈妈为何要在七日后举办赏花会吗?”
这个林清还真不知道,毕竟她能行动的时间太短,还未曾探听更多消息。
柳先生道:“姬蝉一心想要挑起三国纷争,但在大渊的行动屡次受挫,人手也被那个昭勇侯折掉不少,如今下方各处势力已是人心浮动,姬蝉将这些人叫来总舵,准备敲打一番。”
整个总舵就那一家青楼,有气可以找姑娘撒,找乐子同样可以找姑娘,都是生意。
看得出那个赵老鸨压根没怎么把姑娘当人看。
柳先生忍着不适继续说道:“其实这些日子各处势力已经有人陆续过来,王氏那边想来这几日也该到了,那时我们在寻个机会找到王氏族人探听线索。”
林清欣然同意,“可以。”
她换了个姿势,指腹有节奏的叩着桌面,话题一转,“青楼背后的老板是穆晚唐?”
柳先生古怪的看着她,“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林清笑了笑,“他要掀我的帽子,凭他的身份地位,岂是你一句坏了规矩就能制止的。”
可若他是青楼真正的老板,那一切就说的通了,有些事他带头来做效果更好,也会带来更多利益。
而且这总舵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凭什么青楼一家独大,说到底还是背后有大树撑腰,以至于其他人不敢染指。
倒也符合穆晚唐一惯行事的风格。
林清勾起唇,却是皮笑肉不笑,带着几分嘲讽,“青楼的确是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啊。”
“摊上那样一个母亲,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十分不易。”柳先生对穆晚唐多少还是有几分同情的,但想到诬陷风堂主的案子与穆晚唐有关,立马所有的同情心都散了,“如你所说,我们现在回青楼等王氏过来?”
林清再次摇了摇头,“虽不知穆晚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红二今日出了这般纰漏,以穆晚唐的性子,必会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柳先生不敢置信的双眸瞪大,唇角下沉的更加厉害,“可眼下本就只有红二一个证人,若他死了,岂非死无对证!”
林清道:“这就要看你能安排到何种程度了。”
她能看出柳先生在这里确实有些力量,但在不惊动穆晚唐的情况下保住红二,很难。
柳先生这下是真急了,急匆匆离开密室,不知去向。
偌大个密室就只剩下林清一人。
她等的便是现在,进来一趟若什么都不曾留下,岂不是白来了。
林清起身走到石门前方,学着柳先生的动作在角落处敲了两下,石门里的机扩发出两声细微的轻响,接着石门弹开,露出外面无人的通道。
所谓的地形复杂,除了那交织在一起不知去路的各式暗道,就只剩下数不清的巡逻护卫。
后者可以躲开,前者虽然看着令人头疼,却必定遵循着某种规律。
但不论路程怎么变,有些东西却是固定的,就比如主人居住的地方一定是在东方,办差的地方则会设立在偏南的方位。
林清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尽量向东侧暗道行进。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两侧的墙壁上的烛台散发出一点昏黄的光芒,四下无人,除了足尖落地时发出的一点声音,就只剩下胸腔内被放大的心跳声。
不过片刻,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似乎是一块宽敞的平台,四周种着许多不需阳光的绿植,四面皆有暗道连通,不知通向哪里。
就在这时,靠右侧的黑暗中渐渐传出光晕,两名女子的谈话声随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