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容不下外室,解决的方法有很多,偏偏这人选择了最恶毒的方式,去母留子也就罢了,还偏偏把孩子给养成了傻子。
宋夫人本就看王氏不顺眼,可算是得到机会,眼睛一翻,“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人皮下面连畜生都比不得,人家虎毒还不食子呢,好歹也是王氏子嗣,瞧瞧都给祸害成什么样了。”
讥言讽语一句连着一句飘进王氏的耳朵里,她脸色难堪至极,恨不能将所有人的嘴给全捂上。
她恶狠狠的瞪了眼对面她那个缩着脑袋不敢露面的夫君,匆匆起身跪在梅姓妇人身边,声音依旧沉稳,“盟主容禀,民妇并不认识此人,也从未见过那个孩子,一切都是污蔑,还请盟主还民妇清白!”
“王氏!”梅姓夫人见她这时还在抵赖,似乎有一股力气涌上她的身体,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她没穿小衣,上身裸露,却令所有人头皮发麻,生不起一点其他的念想。
只见原本细嫩的皮肤上皆是已经结疤的鞭痕,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几乎看不见一块好的皮肉。
“这里的每一道伤痕都是被你王氏亲手留下的,你狼面兽心,我今日走到这里就没想着活下去,我要的只是一个公道,我要将你这层伪善的皮囊撕开,让所有人看见你皮囊下的恶毒狠辣!”
梅姓妇人控诉着,而后毅然撞在一旁的柱子上,眼前这额前凹下去一块,倒地气绝。
呆傻的男童迈动小腿来到母亲的尸体旁缓缓坐下,无知无觉。
王氏脸色发白,跌坐在地上,却心虚的撇开眼,不敢去看那一对母子。
这心虚便已经证明了一切。
眼下死了人,宴会只能暂停,下人们立即快速的收拾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看向最前方的姬蝉,姬蝉无奈,只能说道:“先将王氏羁押,等待二长老审查后再行定夺。”
王氏知道风北辰的事情,姬蝉必须要保下王氏,这事二长老最合适,到时来上一句受人指使,又或者污蔑报复,便能将此事搪塞过去。
王氏听见这话也是稍稍舒了口气,任由护卫将她押出这里。
有些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些人受不了这个氛围暂时离开。
连对面的两位长老也纷纷起身出去“透气”。
林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敛下眼底的杀意,眼光如她自是一眼就看出梅姓妇人并未说谎,而且已病入膏肓。
但又并非绝对,被卖入娼馆,只凭一介妇人是很难逃出来的,更不可能潜入王氏将那个孩子偷出来。
而且此地护卫不少,一个病重妇人带着一个痴儿应该也进不来。
但林清对背后之人的兴趣并不大,左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这里的空气过于沉闷,让人特别不舒服罢了。
“王夫人本不姓王。”一边的穆晚唐突然开口,“她本是贱民出身,并无姓氏,但意外救下风北辰,被认作妹妹,那时便跟着他姓风,后来嫁入王氏,她又改姓为王。”
林清颇为诧异的看向穆晚唐。
穆晚唐将酒水一饮而尽,语气中多了几分讥讽,“听闻她与王氏大公子一见钟情,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一眼钟情的事情,要么一开始就是带有目的的欺骗,要么便是除此之外,再无合适人选。
可有些人看不清,只以为改个姓氏换个名字就能讨得对方的欢心,简直可笑至极。
王氏是,香婷是。”
他自嘲一笑,就手中酒杯重重拍在桌上,“我也是。”
“穆晚唐!”姬蝉终于听不下去了,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穆晚唐连看都没看她,起身轻轻理了下衣襟,“这里的空气太过污浊,让人透不过气,我出去转转。”
他看向林清,“殿下一起吧。”
林清本也想出去的,既然台阶都递到了眼前,自然也就应下,起身跟在穆晚唐身旁。
他们走到二楼,走进最里侧的一个隔间。
里面视野开阔,两侧临窗,潮湿的空气夹杂水声飘入室内,穆晚唐走到窗前,远眺着湖面的景色,半响之后,他道:“杀了王氏。”
林清古怪的看着他,这是在给她下命令了?
“此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会在这等你,若无人发现,你便一直在此。”穆晚唐淡淡瞥了她一眼,“若被人看见,我不会救你。”
林清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就这么去?”
穆晚唐道:“里间准备了衣服。”
林清闻言走进里间,里间与外面被一张屏风隔开,这里不算宽敞,只摆放着一张卧榻,榻上放着一套丫鬟的衣服,衣服上还放着两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