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把玩着手中的盒子,本来该存在的东西没有了,自然是被人取走,不是高氏这一家子,那就只能是与这扇盒有所牵连之人。
可若这样,对方又是如何将东西神不知鬼不觉拿走的?
据暗卫回禀,高氏这一大家子没有收入,往常就是待在家里,依靠谢长乐拿回的银钱度日。
这样一看,若是那神秘人是在谢长乐将东西藏起后再来寻找,势必会发出声响,引起旁人关注。
不是后面找的,那就有可能是将扇盒埋藏之前便已取走了扇盒里的物品,而且很可能用了某种手段,让谢长乐以为他要隐藏的东西一直都在扇盒内。
林清微微蹙眉,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她挥手将天禄卫将高氏一家全部带走,谢长乐所留物件也一并封存,等待后续衙门处理。
刘烨躬身行礼,“不如我先去其他衙门问问是否有所进展。”
毕竟找到的尸骨并非只有谢长乐一具,还有许多骨头不知性命,官差们如今都在西街按户籍查询。
林清点头,“拿着那串佛珠,给你们大理寺卿看看,陛下并无旨意,王家的事情也不能只由天禄司自己担着。”
“我知道了。”刘烨再次行礼,快步离开。
孟杰组织人手作最后的布置和抄检,林清寻思回衙门把公务办了,但又看了眼自己的衣裳,脚步一转便先回了侯府。
她回的突然,离远就见门房向院里疾跑的影子,还没到前院,林文已经匆匆赶来,大冷天的,愣是跑的满头汗,行礼之后候在林清身后尽力保持呼吸声压在最低的状态。
林清无奈道:“我这不用人跟着。”
林文道:“已经让主子身边伺候的人不必过来了,若奴再不来,外人怕是要说咱们侯府没有规矩了。”
林清想起以前每次出入侯府时的动静,终是没再说什么,回到屋里将身上的裘衣褪下交给林文,还没坐下,那边秋娘已经带着婢女取来官袍和常服。
林清在软榻上坐下,抬手接过婢女送来的热茶暖了暖手,“昨夜累了大半夜,今日又忙了一上午,先不出去了,让人去宫里告个假,晚点我再去陛下那。”
林文低声应诺,随即说道:“早上您刚在,柳先生那边便派人过来问您何时有空。”
“恩师寻我?”林清微微一怔,心里也有些愧疚,回来这段时间太忙,也没过去跟柳先生好好说说话,规定一下上课的时间。
林文试探着问道:“奴让人过去回话?”
“不必了,左右得空,我过去一趟吧。”林清起身,挥退丫鬟送来的新裘衣,抬脚走了几步复又停下,“你们不必跟着我,都忙自己事情去吧。”
众人行礼退下。
侯府很大,大到林清靠脚走到柳先生居住的院子至少得一刻钟往上,时而走过廊道,时而穿越园间小路。
走着走着,脑子里却又陷入谢长乐的案子里。
从谢长乐的尸骨到那不知所谓的神秘人,又到今日高氏那串佛珠和扇盒,心中很是烦乱。
事情终归是与王家扯上关系,可莫名的,她总觉得其中有一丝说不出的违和,可若仔细去想,又是一片迷雾朦胧。
林清面色发沉,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动静,像是有人叫她。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
柳先生喜静,她特意在东跨院的园子旁给选了一处院子,这里正是那处园子。
眼下时节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了,留下光秃秃的枝干,池塘里的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不远处便是赏景的亭台。
林清准确的落在假山旁的一个少年身上。
少年面容清秀,身着侯府下人配发的蓝布袄,见林清没说话,又朝她招了招手,“发什么呆呢,这边这边。”
林清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色薄袄,用的宫廷进贡的锻料,往常在阳光下面看倒是显眼,可今日阴天,乍一看,倒与少年身上的布袄有那么点相像。
但这点相像并不算什么,如果是侯府老人,不可能不认识她这张脸,更不敢这么跟她说话。
林清忽的想起之前林文曾禀报过,府中下人不大够用,所以从伢人那又买了一批人,正在学习规矩。
林清记得林文还问过她何时得空,让新来的下人们过来拜见主子,顺便认认脸。
不过她最近太忙,也就把这事给推后了。
今日若不是看见这少年,林清已经把这茬忘干净了。
她挑了挑眉,抬步走到假山附近,“你叫我?”
少年打量着林清,疑惑道:“你也是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