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心低咳几声提醒刘烨回神,而后假装没看见对方的红掉的耳朵,说道:“说来也巧,咱们查麻黄还惊动了户部的人。
他们说有人利用这药材囤货居奇,户部那边正在调查,正好撞在咱们暗卫头上,还以为咱们也在调查这案子,吓得够呛。”
林清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这事户部自己可管不了,想来刑部也有人跟着,咱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周虎接着说道:“如今城中治疗风寒,百姓更偏向桂枝汤,富户则更喜欢用十神汤,还在用这方子的不多,经过筛选,只剩两户。”
一户住在帽儿胡同,姓方,生病的是他家老子娘,前日买了两副药。
这一家子是老户,日常行径也不见异常,但巧的是上个月捡了个男人,脑子被摔坏了,于是托关系办下户籍,给他家女儿做了上门女婿。”
刘烨看着地图,在上面找出位置,“猫儿胡同已经快出西城了,距离我家甚远,我也不曾去过那里,应无交集。”
周虎又道:“另一户是锦肆街西巷,姓秦,病的是他家串门的亲戚,听说是出门撞上几个孩子打架,被泼了一身冷水,昨日刚买三副麻黄汤。”
“锦肆街?”刘烨继续垂头在地图上寻找,“那个赵泽家也在锦肆街,倒是都正好碰上,难道叶非空藏在那里?”
疑问抛出来,他与周虎下意识看向林清,寻求答案。
“有可能,但不好说。”林清再次看向周虎,“还有吗?”
“还有,但不是买的。”周虎抓了抓脑袋,“善幼堂最近孩子们时感风寒,春雨堂的大夫送了一批治疗风寒的药草过去,其中就有几副麻黄汤。”
“城西的善幼堂?”刘烨忽的愣住。
林清与周虎被他突然发声吸引了注意,纷纷看向他。
林清略一挑眉,“你去过?”
刘烨失神片刻,直到周虎低咳一声,方才回神,“城西只有一间善幼堂,在我家后面那条偏街上,休沐之时我偶尔会去那里教孩子识字,也时常会将用不上的书籍纸笔送去。
那善幼堂是城西几位商贾合办,善长姓墨名横,字子琢。是去年入京的,为人也很是和善。”
林清继续追问:“最近去的是哪一日?”
刘烨稍稍回忆,“五日前,送了一些旧衣。”
林清没说什么,重新取出一枚玉质棋子,将善幼堂的位置从地图上标记出来。
刘烨的院子在双砚街,锦肆街距离双砚街向东北移动三条街的位置,观花巷在锦肆街的南方,只隔了一条街,兴善赌坊的位置则在双砚街的西南方,更偏向西城门的方向。
而那间善幼堂就在双砚街后身的偏街上……
林清沉思片刻,对周虎命道:“去查查沈靖川、陆季和赵泽是否去过那间善幼堂。”
周虎再次领命离开。
刘烨急忙问道:“大人怀疑善幼堂?”
林清略一颔首,“善幼堂与秦家都有可能,但善幼堂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那个锦肆街的秦家,周虎刚刚说过,那个秦家的亲戚外出时遇见孩子吵架,方才被淋了冷水。”
刘烨立即起身,“我现在就去集结人手,前往善幼堂抓人!”
“为何只抓一个善幼堂?”林清奇怪的瞥了他一眼,“直接两边一起抓,叶非空自然无法逃脱。”
什么极限二选一,她这是天禄司又不是刑部,别说抓人,杀人都可以不讲证据。
刘烨懵逼,满目茫然,嘴唇一张,拉出一个长长的“啊”。
林清见那呆样觉得好笑,顺手抄起一块点心塞他手里,转身出门调集人手。
待到出宫时,外面已经站了三百天禄卫。
今日的天气不好,这会已近巳时,但太阳很小,光亮也无法照耀整片天空。
出发前,周虎总算是赶了回来,气喘吁吁,身上的官袍也被汗水浸湿,“沈靖川和陆季暂未查到,但赵泽的妹妹偶尔过去,同队有人与赵泽关系不错,曾见过几次。”
刘烨已经翻身上马,闻言心里多少有些不大好受,毕竟他与善长墨横也算相识,“看来是善幼堂无疑,可我们这般抓人会不会太过仓促?”
林清也很无奈,“叶非空狡猾多端,暗卫一动十有八九已经惊动他,耽搁的越久,怕他狗急跳墙,反而越加危险。”
好在天禄卫抓人不必像其他衙门那般繁琐,否则真就黄花菜都凉了。
林清没穿裘衣,只着官袍,腰间配着流风剑,方便行动,翻身跨上赤云马,一夹马腹,赤云便如红云一般窜了出去。
后方的天禄卫两两成排,紧紧跟随,周虎则慢上一步,护着刘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