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许清商也被裴绍光给拽走了。
林清给他们的任务便是调查翠娥,如今人虽然死了,但任务还未完成,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于是便只剩下林清一人。
她挥退随行的下属,走进皇帝的寝宫,并不意外吴有福候在这里。
屋子里很是暖和,桌案上也放了驱寒的药茶,宫人们又端上精致的餐食,摆了满满一桌子。
林清将裘衣递给吴有福,而后坐下慢慢吃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忆着昨夜的事情。
看似清楚,却又仿佛一团乱麻,寻不出一点头绪。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恍然抬头,方才发现李明霄已经回来了。
李明霄去内室换了一身便服,而后来到她旁边坐下,吴德海已送来热茶,放在他手边的位置。
他看着林清,却是禁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只死了一个许承谦,但实际上每个人都不大好受。
他取来两沓纸放在林清面前,“这是春华殿所有大臣和宫人的证词,朕已经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
林清拿起一沓一页页翻着,“礼部那些官员怎么说?”
李明霄翻出几张礼部官员的证词递给她,“许承谦一切如旧,并无异常。
说起来此人也是奇怪,已是而立之年,父母亡故,下无妻子,孤家寡人,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他那位老师了。”
林清翻了几张,却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暂时放下了,道:“礼部尚书苏景雍,听说此人也是他举荐的。”
李明霄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你那有何发现?”
林清将昨夜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接过吴德海送来的新茶,饮下一口润了润嗓子,方才接着说道:“如今可以确定翠娥的确去过春华殿,但不能确定与此事有多少关联,而且与她在西梧宫接头之人能如此悄声无息,我更倾向于是宫中人。
而且,此人很有可能便是我们要找的那只内鬼。”
“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李明霄想不通,“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陷害杨昭?”
林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也是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就与之前叶非空所做一般,着实让人迷惑。
“对了,还有件事颇为奇怪。”林清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看了看一边的吴德海。
吴德海会意,立即带着伺候的宫人下去了,还顺手将门关上。
李明霄疑惑的看着她,“又出了什么事?”
“那个纪太医。”林清将纪太医的反常说了一遍,“他下意识不敢看我,我便猜到他有秘密,直到我靠近书架,他的反应过于激烈了,像是很怕被我发现什么。”
李明霄也是想了一会才记起这位纪太医的身份,太医院里的太医太多了,能给他看病的也就那么几位,剩下的不多见,久而久之也就记不得了。
能记得纪太医,还是因为他的师父是上任院正。
李明霄更疑惑了,“书架里有什么?”
“上任院正的脉案。”林清缓缓说着,“按理那位已经过世,脉案也该封存,纪太医作为徒弟,想要私留一部分也并非不行,但有些脉案却是不能留的。”
李明霄几乎一瞬间就明白林清话里的意思,顿时俊眉紧蹙,隐有愠怒,“他留了谁的脉案?”
“吴王,岱王,靖王,楚王、岷王。”林清说的很慢,但每吐出一个,李明霄的脸色就黑了一分。
若只有吴王一人,他或许会以为是现在的吴王,但再看后面三位,便知这所谓的吴王是上一任吴王,与其他四位一样,都是他的叔叔辈。
先帝并非嫡子,原本的太子突然薨世,皇帝的身体又一日不如一日,于是便打算从几位成年皇子中选出一位过继到皇后名下,充作嫡子,封为太子。
先帝为赵王,与其他几位皇子杀的昏天黑地。
直到登基,先帝便寻着由头将岱、靖、楚三位抄家,留下吴王和岷王二位。
吴王一直站在先帝这边,岷王则与先帝一母同胞。
“那些脉案不少,但大多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唯有这几位的脉案干净如初,连边角都起了毛边,明显时常被人触碰。”林清慢慢说着,却在这时一顿,看向李明霄,“你不觉有些奇怪吗?”
李明霄气笑了,好在屋里没人,否则这会又要跪一地了,他轻哼一声,“那人胆子倒是大得很,确实奇怪。”
林清却摇了摇头,“有一位不对。”
李明霄气息一滞,下意识看向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