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霄看向林清,便见林清微不可寻的点了下头。
话说到这份上林清算是明白对方打的什么算盘了,幸好逼着萧萍此时将事情揭发出来,若换个更大的场合突然发难,那便是真大麻烦。
林清余光扫过太后的脸,就见太后眼尾下沉,明明眼中带怒,却故作平静。
想来萧萍突然发难,太后也很是恼火,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戏唱下去。
林清略一思索便已经站了出来,“其实也不用那般麻烦,只要太后与陛下滴血验亲,不是就能说明问题了。”
“大胆!”太后厉声呵斥,“陛下当真是把你惯坏了,哀家与陛下尚未发话,谁许你开口的!”
李明霄骤然起身,冷着脸将林清拽到身后,道:“阿清自是替朕说话,太后若看不惯她便是看不惯朕,既看不惯朕想必这宫里待着也不舒坦。
既然待的不舒坦,朕不好气着太后,不妨移驾行宫,待将身体养好便回去为父皇守陵吧。
父皇前日还曾托梦于朕,言明对太后甚为思念。”
太后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认真的打量着皇帝的脸,如同咀嚼一般缓缓吐出一个个字,“陛下当真是出息了。”
“左右这会也是空等,不妨验上一验,朕也想知结果如何。”
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好。”
大宫女灵秀立即离开,不多会端了一个托盘回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清水,还有两把小巧的匕首。
其实事情发展至此便已如闹剧一般,此处仍有宫人官员将近二十人,若李明霄此时收手,随便寻个由头将事情扣下,谁都说不出什么。
他是皇帝,他信林清。
李明霄拿起其中一把匕首,在指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滴入水中。
刚刚退下的两位太医又被找了回来,纪太医忙为他包扎伤口。
托盘又被端到太后面前,太后拿起另一把匕首,看都没看李明霄一眼,割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
两滴血液在水里打着转,却是泾渭分明,谁也容不下谁。
太后沉默了,李明霄也呆愣的没有说话。
似乎这结果是早已定下的,又总有一些希冀藏在里面,直到此时才被摔得粉碎。
灵秀端着碗在诸位大臣面前走了一圈。
大将军王尚、左相连杰、英国公陆云举……
众人便是再不想看也得硬着头皮看上一眼,而后肝胆俱颤,纳头便拜。
这一会时间,整个长寿宫的正殿就只剩下脑袋叩在地板时发出的声音,一下连着一下。
“行了!听得哀家心慌,天又塌不下来,急什么!”太后说着,但看李明霄的目光却越来越冷,“灵秀,去看看人都到了吗?”
灵秀再次离去,又过了一刻钟才匆匆返回,“禀太后,人原本都在宫里,都到了。”
“宣吧。”
不多会,两名老妇便被带入殿中。
两人衣着光鲜,明显在宫里过得极好,一头白发也被梳的很是规矩,一入殿门立即跪下叩头行礼,直到太后一声免礼,方才起身站好。
太后随手指了其中一个,“哀家记得你。”
被指的老妇身材丰腴,面容柔和。
她跪在地上,“奴温清,正是当年为太后接生的医女。”
太后问道:“陛下当年出生,手掌可曾有痣?”
温清犹豫片刻,道:“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奴有些记不清了,但依稀记得陛下刚出生时身上带血,左掌上的确有一点黑渍,但清洗后便不见了,奴便以为只是沾染的血迹,并未太过在意。”
太后看向另一名老妇,“你是知薇?”
老妇很是削瘦,后背佝偻,面容也略显苍白,嘴唇却是一片青紫。
她跪在温清身边,“奴智薇,给太后请安。”
太后直直的盯着她,“哀家记得,当年便是你与知雁住在一起?”
“奴招!奴全招!”知薇再次叩头,“当年李公公看上知雁,时常私下与知雁幽会,不知何时,知雁便开始呕吐,奴催她去找太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