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要亮了,我也要走了,家里还有孩子在等我。”
他小心地收起胎海水,务求这危险的东西不要泄露一滴。
收拾妥当后,梅因库恩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湿漉漉、滑溜溜、还在微微蠕动的圆东西,不由分说地塞到芙卡洛斯手里。
正沉浸在对这疯子救世计划愤懑中的神明吓了一跳,差点没接住:
“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想养孩子,小心被连鸡带蛋一窝端……咦?什么东西?”
“汐藻,上次给你海露花的时候你不是说更想要汐藻吗,我就在海里顺手抓了一个给你。”
梅因库恩淡定道。
“你这里除了大剑外什么也没有,太空了,还想要什么?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
“欸?”
芙卡洛斯捏着那团凉丝丝、滑腻腻的植物,又看着少年脸上那副“顺手摘朵花给你”般的自然表情,一肚子的斥责和担忧瞬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满心的荒谬和……一丝被这诡异关怀击中的哭笑不得。
这是我们现在该谈论的话题吗?
带着无奈与荒谬的感觉,神明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
“……小蛋糕。”
说完后她自己都感觉离谱,十分人性化地扶额为自己解释:
“听说那是芙宁娜喜欢的人类食物,我就是想调查调查,看看它有什么优点。”
“不要。”干脆利落的拒绝。
“为什么!”
就算是神也有权因拒绝感到失落吧。
梅因库恩撇过头,围巾下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社恐人士特有的理直气壮:
“买蛋糕要进店里,人好多,还要跟店员说话,麻烦。”
“……”芙卡洛斯面无表情地盯他。
“…啧,别这么看我,神明难道还要撒娇吗。”
“。”继续盯。
“行了,行了,我、我回去试着给你做一个总行了吧?真是的,快让我走!天真要亮了!”
猫的身影很快在芙卡洛斯面前消失不见。
留给神明的只有一舞台的寂静和头顶的大剑。
不,不止如此。
“咕唧。”
新鲜的汐藻像泡泡球,一捏就是一道响亮的水声。
神明不是人类,从不害怕寂寞。
“咕唧,咕唧。”
但有个解闷的也不错。
咕唧咕唧咕唧——
“唉。”
长叹地捏着这团小小的植物,芙卡洛斯上交织成一个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表情。
“怎么办呀。”
许久之后,像是想清楚了一般,她召出一团水,把孤独的汐藻圈在里面。
“先养着吧,总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
歌剧院里,梅因库恩一低头,对上玛塞勒断头的尸体,和一地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