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杨柳青团了个大的,和燕玓白一块猛地砸破开的道上。
那刺客的身手似乎很不如上回宫中的女子灵活,情急之下将剑甩来,意图把燕玓白扎个对穿。
然两人比他矮上不少,雪地又能缓冲力道。这路一堵,一对少男t少女直接逃之夭夭。
路上,杨柳青把身上的破麻布披给燕玓白,一面粗喘着引导:
“陛下,宫中有内应。行踪暴露,必定还有别的杀手!我们只能回京城,义符大人应当已经赶来,萧大人也不会放任他们作乱!”
燕玓白牙关紧咬,偏生就是不往宫门走。
杨柳青口干舌燥:“公主有李家府兵护卫,定无事的!若陛下此次当真遇害,公主该如何是好?她只您这一个同胞弟弟!”
少年漫无目的乱窜,就是不肯。这时身后一串急步,赫然是方才那刺客:
“暴君拿命来!”
她心脏骤停,厉声:“陛下!”
燕玓白面无表情,蓦地停脚,冷冷看着杨柳青:
“这么为朕着想啊?哈,你可真贴心。”
青青一愣,生死关头居然还说得出这话?
胸膛大力起伏,饶是她从小隐忍惯了也不禁气急,一时把身份之别全抛在脑后,怒喝:
“你若这么想死,方才又逃什么?你若真那么在乎你阿姐,为何又把她置于这种口诛笔伐的境地?你可知你一死会天下大乱?多少百姓又要沦为盘中餐?不,你明明都知道!”
女孩气愤不已,一双眼控制不住地瞪得大而圆,唇瓣因愤怒而充血,两手亦攥得紧紧的,浑身绷着力恨不能现在就打晕他。
杨柳青这会心脏刺疼:“你何必如此折腾,平头百姓无辜。”
她不爱骂人,一番肺腑之言中一个脏字也没有。却叫人听出满怀失望。
“…”燕玓白方要出口的讥嘲猝然被她沉痛的眼堵回。
他额角青筋毫无预兆地剧烈跳动一下。牵得脑里头疼。
燕玓白唇难以控制地微颤,不悦地欲要反驳,不想利刃之声近在咫尺,杨柳青几乎是第一时间推开了他!下一刻,少年眼仁陡竖成条直线。一阵箩筐摔倒的噼里啪啦,那刺客被一只鸡笼套了头,“快来!”
从未听过的女声一唤,杨柳青立马扶起燕玓白,顺着那道鹅黄色的衣角扎进小巷。
穿过巷子,赫然是一片新的街头巷尾。
刺客已甩开。燕玓白裹紧了麻衣,忽地一把甩开杨柳青的手,冷冷靠墙而立。见燕玓白无事,青青抿唇,撑着墙缓过气后和鹅黄色衣衫的少女道谢。
那姑娘正四下张望,“诶,有好多侍卫出门巡逻。”
听这一叫立即转脸。一张明媚富余生机地丰润面颊便朝青青咧嘴,她拍拍有些脏的衣裳,带了股不知哪里来的乡音道:
“不谢,你们怎么惹上杀人犯的?幸好我躲那儿睡觉呢,不然你们就要没命了。”
青青明显感觉到身后燕玓白气息沉了。忙道:
“我推他时弄醒你了?”
少女点点头:“我为了赶路好些天没睡觉,一下睡得死了。筐子不砸身上还真醒不过来。”
她为这回答松一口气,燕玓白当不会杀这女孩。青青瞥一眼燕玓白,见他手被冻得发紫,立即要把外套脱下来给他。
刚要脱,想起先前他的嘴脸,手又放下。
冻死算了。
她愤愤,拉住那姑娘四下一望。
金吾卫已出宫门,显然在找少帝。
她再看燕玓白,少年高高昂着头,好似…在赌气?
“…”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回宫。
杨柳青勉力忍着,顺嘴问那姑娘:“听口音姑娘不是上京人?你有住处么?”
那姑娘倒老实:“我是蓟州来的,过来找我未婚夫。我没住处的,昨儿才在雪下大前赶来上京。”
说着生着冻疮的手不住摩挲臂膀,显然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