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姐弟俩,眼神微虚。
燕悉芳见青青走了半路又被截停,面上微凝。倒是也不自在,歉疚地对她笑一笑。燕玓白却已经冲上来,牵住她的袖子:
“阿姐冷了吧?贱奴们怎么招呼的!朕的龙辇呢?罢了,阿姐上车,你我同乘入宫!”
燕悉芳惊:“这怎么行!哪有这样的规矩!”
然燕玓白立即道:“朕是皇帝,阿姐莫怕,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言毕便捧住燕悉芳泛凉的t双手,任性的拉着人上了车。
燕悉芳还想说什么,少年撒娇似的摇她胳膊。
“阿姐为我唱一首歌吧。”
她眉一折,无奈笑笑。回握他手心,一如从前那般:
“好。”
后头的人不约而同松口气,看着马夫胆战心惊地驱车入宫门。
李明绍一干在后不知所措,幸得后来渥雪赶到,安排李明绍暂住驿站。青青蓦然间就被抛在脑后,一瘸一拐入了宫门。
刚进去没几步,渥雪拦她:“今儿你别来侍奉了,正是冬至,陛下与公主用团圆饭。拿我的腰牌去御药房,抓些好药治治伤。”
青青没接递到眼底下的腰牌。
渥雪冷哼:“要不要?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耗啊。”
她默:“多谢大人。”
隔一刻,出去寻人未果的萧元景归来。半路见李家车马,登时心知悉芳公主到了地。
想来少帝也无事。
李家住在皇家驿站不难打听,在门口观望一圈,萧元景回了自己在上京租住的宅院。
陈冕闻声而来,“那李二果真留京了?”
“嗯。”萧元景颔首:“许因公主之故,少帝待他隆重。”
“这李二冒险护送公主回京,真不怕陇西出事?”陈冕狡黠一笑。又想起一桩事:“主公,奉安公子有事托我转告。”
萧元景卸了冬裘:“你说。”
青年面色意味深长:“他道,在家乡时曾有个姑娘缠着他要做夫妻。他回绝了,那姑娘却不死心。可能还跟着他来到了上京。”
萧元景停了动作,面有微妙:
“那女子什么模样?可识字?”
“生的还算清丽,爱穿一身鹅黄。字是一个也不认得,就是个村姑罢了。”
“若我遇到了,会派人送她回蓟州。”萧元景进门,先用了饭。与陈冕交谈了些今日发生的事。
陈冕品后,啧啧笑了。
“这下好,一个公主,一个皇子。竟都齐活了。只是不知,这奉安公子何时抓着玉佩去认亲?嘶,可惜小皇帝定是不想要兄弟的。”
萧元景放了碗筷,灯下翻阅书册,“想个法子安插进宫,隔两年稳当了再亮身份。先帝子女众多,漏缺几个也寻常。”
咸宁殿难得没有歌舞升平,青青拿着药回到住所时,发现探月探花都不在。
偌大的院子清冷得过分。
再仔细清洗一遍伤口,抹了药。外头有人来送餐食。掀开盖子一瞧,是一碗浮着油光的汤饼。
“怎么突然赏这个?”
内侍答:“回御侍,陛下怜惜公主丧夫丧子,特命膳房赶制这羊肉饼子补身体。见公主喜欢,一高兴便赏了全宫。”
“这样。”青青给了他几块铜钱,把碗捧出来,凑近闻了闻。
羊肉的膻香。
她笑了笑,满足地动了筷子。探月探花回来时很晚,笑得很高兴。
青青睡梦中睁开眼,眨了眨,又躺了下去。
翌日,燕玓白没有传召。探花探月却正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