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阳回忆:“那天她从霓裳坊出来,外面就开始飘雪,我碰巧在门口看到她经过,就将她邀她进来,将伞借了她。”
“第二日那姑娘就来送伞,还送了我一把自家炒的花生。我当时没在意,只当是她送我的谢礼,就收下了。”
祝明悦听得入神,糕点咬了一半,举在手中忘了吃。
“结果今日,她又来找我了,给我送了一枚绣帕,上面绣了……”李正阳羞得说不出口。
祝明悦越发好奇:“绣得什么?”
李正阳埋下头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才抬头道:“合欢。”
噗嗤,祝明悦憋不住气,当场失态。
这姑娘倒是胆大豪爽,颇有些他原先那个时代的女子风范。
他倒是挺喜欢这种性格的,忍不住道:“这个姑娘听起来人很好。”大胆追爱没有错,连他都自残形愧。
话说完,桌下就有一只宽掌包住了他的手。
他轻轻瞪了谢沛一眼,不知道这家伙在吃哪门子的醋,指尖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
对方也不恼,任由他挠,手掌一动不动。
李正阳对桌下的风景全然不知,他既喜悦又苦恼:“我对这男女之事即使再不了解,也知合欢是何寓意。”
“她很好,但我却是个残废,配不上她。于是我狠心将帕子还给她,还凶了她,让她以后不许再来找我了。”
祝明悦扯了扯嘴角,这就是钢铁直男吗?拒绝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偏偏选择了最粗暴的。
可想而知那位姑娘当时该有多伤心。
他如今刚进热恋期,心里都软乎乎的,最听不得这些爱而不得的事儿。
而且他看李正阳,明明也是喜欢人家的,要不然也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爱情使人自卑啊!
难怪非年非节的,李正阳宁愿抛下火锅铺也要回村子,这是不敢面对人家姑娘,想把自己躲起来呢!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谢沛,这家伙表白表的突如其来,别说一时了,他一秒都躲不过去。
他吸了吸鼻子,对李正阳颇有几分感同身受,“你若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这样做除了有点不通人情外其实也没什么错。但我觉得你也应当听听人家的想法。”
“残疾也好,健全也罢,万一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被你的品质所吸引呢?”
祝明悦这话说的没错,他们村的刘老二倒是个健全人,长得五大三粗阳刚气爆棚,却是个不干人事的,不孝顺爹娘,欺压兄弟,毒打妻子,没有担当。
在他看来,这种人还远远不如残废,尤其是李正阳这样心地良善,有责任感的。
李正阳叹了口气:“品质又如何,我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耽误人家。”
祝明悦认真道:“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又为什么妄自菲薄,觉得自己给不了?”
“她听上去确实是个好姑娘,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人家谈一谈,而不是一味的躲避。”
李正阳越说越伤心:“我是个胆小鬼。”
谢沛认真点评:“还行,但你带的队伍确实缺了点胆气,比孙侃的还差了些许。”
李正阳愣了愣,更难过了:呜呜呜!
祝明悦:……
他怀疑谢沛坐在这光顾着玩自己的手,根本就没听李正阳说话。
李正阳本来就受了情伤,又被昔日的顶头上司致命打击,还让不让人家好过了。
祝明悦狠狠捏了下谢沛的手,示意他别乱说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气死人不偿命。
谢沛听着他呜呜低泣,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眼里都是嫌弃,男儿流血不流泪,像什么话。
祝明悦看他这样,有些于心不忍,安慰到:“你很好,不是什么胆小鬼。”说罢又瞪了谢沛一眼。
谢沛秒懂,不太情愿道:“嗯,在军中表现不错,若是多历练一年半载,可担任千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