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年慌乱地想要上前,却被顾雪霏眼中迸发出的强烈恨意所逼退。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顾雪霏在顾鹤年的怀中猛烈地挣扎起来,尽管绳索勒得她四肢生疼,她却仿佛感觉不到。
“在你眼里,我从来都称不上是您的女儿!我,顾雪霏,只是你,只是你们顾家,用来交换利益的货物和筹码!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甚至……”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默许别人来毁了我……”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重锤般一一砸在顾鹤年的头上。
他看着女儿崩溃的模样,看着她身上那些刺目的伤痕,一股迟来的、巨大的悔恨和父爱猛地涌上心头。
“李杨,那个畜生!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乖女儿,疼不疼,爸爸这就给你松绑!”
顾鹤年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此时此刻对李家的怒火终于登顶,超过了对眼前这个“陷阱”的警惕。
他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女儿身上的绳索,一边动作一边愧疚道,“雪霏,是爸爸错了。爸爸不知道他会这么对你。爸爸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再相信爸爸一次,好不好?”
然而,就在他心神大乱,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顾雪霏身上时,并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正在悄然靠近。
背后,风声骤起。
顾鹤年只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他倒下的最后一刻,映入眼帘的,是顾雪霏那双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霏霏,霏霏你没事吧?那老东西没轻没重的,没有伤到你吧?”
见顾鹤年倒地,一击的中的孙卫红连忙扔下石头,双膝跪地为顾雪霏松绑。
顾雪霏有些疲惫地跪坐在地,看着顾鹤年的血沿着地毯蜿蜒而下。
“他……死了没?”
顾雪霏的声音又冷又轻。
“不……不知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黑衣男子从门外走入,蹲下身试探了一下顾鹤年的鼻息后,冷哼一声道,“老家伙非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喂,别装死了,快起来。”
男人丝毫没有收力,巴掌扇在顾鹤年的老脸上又脆又响。
“孙卫红!你竟然敢用石头砸我!你好大的胆子!”
顾鹤年痛苦地捂着头,颤颤巍巍地想要起身。
母女俩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你,你不是说只要我们帮你杀了顾鹤年,就能为我们彻底摆平李家吗?你,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当然。”
男人俯下身,捡起地上的小提琴线,三下五除二便轻松束缚住了顾鹤年的全身。
“接下来,你们打算对他做些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办。要下雨了,我得先回去,收衣服了。”
男人的行踪如风般捉摸不定。
在与男人达成交易后,母女俩像是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顿时下了决心。
“既然已经被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么鹤年,你今晚不死也得死!”
孙卫红再次捡起石头,冲向顾鹤年。
顾鹤年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但那特制的小提琴线深深地勒进皮肉中,且越是挣扎越是紧绷。
孙卫红举着石头冲过来,被他惊险地侧身躲过,随即用被缚的双脚狠狠一绊!
孙卫红惊呼一声,猝不及防之下重重摔倒在地,石头脱手滚落。
顾鹤年则趁机翻身,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她,被捆绑的双手艰难地卡住她的脖子,面目狰狞,“想杀我?就凭你们母女俩?做梦!”
孙卫红被掐得脸色发紫,双脚在地毯上乱蹬,眼看就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