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一琢磨,这收钱的事,别人找上门,他还真不好说杨教授会不会见。
“反正他给我们行了方便,才收了我五两银子呢!”顾思伸了五指出来。以顾家的家境,没三外公的关系,他至少要交十几两了。
舒颖听了开心,问他:“吃过了没有?”
“没吃呢,一直忙。”
夏天天黑的晚,现在怕是都过了戌正(20点)。
舒颖连忙去厨房做饭,顾思跟过去,边择菜打下手,边把县里的事说了,笑道:“本来到县里怕是得交十两,我跟我曾爷演得好,才砍价到七两了。”
舒颖跟着笑,顾思又说起自己来。
舒颖做的是面糊,很快就好了,把饭勺出来放盆子里,把盆子放到水里凉着,又快速弄了两个菜,端出去。
顾思吃了饭,天已经黑完了,留了顾耕在这里休息。
顾思去自己屋子睡,这个时候不好去打扰舒家三外婆,就没问候。
第二天起来吃过饭,去看告示,发现果然是明天早上招覆。
院试第二场覆试、第三场考试,叫招覆,看招字就知道意思很简单,就是学政叫你来覆试。
顾家曾祖父忍不住道:“还是咱们这里好,天气凉快,学政来了都想多待几天,也不急着走,不然要放外府,等不了两天就忙完了。”
“一天也来不及啊,要回去买结单,怎么办。”这边是盆地,路还算好走,有些地方,县里离府里远了,一个白天可赶不回来。
汉中府的人,晚上没有紧急事,绝不可能走夜路。周边山多,很可能会遇到狼。
“远了教官就不回去呗,结单带着,下人带着,书吏带着,不是很方便?”顾家曾祖父回应。
“那咱们教官怎么不这么做?”顾思其实早就想说这一点了,跑来跑去不累。
顾家曾祖父给了顾思一个有深意的眼神,并没有直接回答:“你以后要是有幸做教官,可以不让人多跑一趟。”
看完告示,顾家曾祖父就向人打听:“这红案银要比教官多多少?”
给教官都交了印结费,不可能把学政给落下了,当然要给学政要交红案银,一般来说只比教官多不会比教官少。
被打听的黄秀才是西乡县的老考生了,回应顾家曾祖父:“去交了,没收,说不急,不知道这大宗师怎么回事。”
顾家曾祖父也奇怪:“这还能不收不成?”学政越不急,怎么越让人心里没底啊?
黄秀才也奇怪,摇头:“肯定会收,先准备着吧,让什么时候交什么。”
顾家曾祖父要去客栈里找了赵廪生和李廪生,就和黄秀才分开了,一路上嘀咕着“没见过收钱这么不积极的”。
到了客栈,看到赵廪生和李廪生来了,顾家曾祖父就放了心。
回去时,顾思在路上遇到了左惜时,左惜时邀请顾思:“跟我去河里玩呗。”
“不会凫水,不去。”顾思其实会,就是不想在这个关头出什么事,拒绝了。
“你个旱鸭子胆小鬼!你不学一辈子都不会,以后掉河里了谁来救你。”
“出事的大都是会凫水的,你也别去。”
“我水性好着呢。”
两人斗嘴,左惜时又鄙视了顾思两句,跟朋友一起走了。
顾家曾祖父拉着顾思去买衣服,顾思陪着:“你买就行了,我不用,我衣服多着呢。”舒家给舒秩做衣服,有时会给顾思也做一套,反正布也是人孝敬的,用不完也是白放着。
“那也不是我买的!咱们买一个料子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了。”顾家曾祖父心头火热。
招覆不重要,招覆的意义重要啊!
顾思只好同意。
男人的购物欲也不低,顾家曾祖父给一人买了两身衣服,还要再买,被顾思挡住了:“我肚子饿了,咱们回去吃,我不喜欢吃外边的。”
回了舒家吃了饭,下午李廪生又来请顾家曾祖父了,还不叫顾思跟:“有你大伯呢,你自己玩去。”
顾思也没玩,练了一地字,写的全是《圣谕广训》,到时候就反着检查,以防出了错都看不出来。
下午舒秩下了学,柳氏也没叫他去打扰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