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十大书院哪一个,都比汉南书院好,老师肯定有办法让孙守去大书院学习。
孙知府笑着挥了挥手:“也不是迁就你,就是……”
说到这里,孙知府咂了一下嘴,像是在考虑怎么说,停了一下才道:“就是觉得这边安稳一点。”
安稳……
顾思琢磨着这个词,猜着孙知府可能是被孙守去年染病的事吓着了,外边有些地方还有时疫,就理解了。
他笑着应:“我一定用心照顾阿兄。”
孙知府母亲是广东人,受其影响,私下唤孙守时经常“阿守”,顾思也跟着唤孙守“阿兄”。
本来两人同窗辈分一样,孙知府x收了顾思做弟子后,就比孙守高一辈。
孙守感谢顾思的热情降下去后,就觉得怪怪的,顾思也没那么重的辈分感,加之孙守跟着孙知府学习也算是他弟子,就以兄弟相称了。
孙守不满了:“是相互照顾。”不然以为自己多无能,要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少年照顾。
“好,相互照顾,先谢谢阿兄了。”顾思从善如流。
孙守笑了。
孙知府看两人相处得好,笑着让他们下去了,处理起了交接的事务来。
出去的两人聊了几句,顾思就问:“那你住哪里?在外边不方便,要不和我一起来住吧,咱们俩住二院。”
要是一般人,顾思嫌麻烦,肯定不会叫人和自己一起住的,不只是嫌麻烦,而是吃饭什么的,都要舒颖弄,不好给她找事做。
但这个人是孙守的话,舒颖肯定愿意受这麻烦。
“房子已经租好了,和你家在一条街上,租一年半,钱都交过了。”孙守笑着拒绝了,顾思家里有母亲,妹妹慢慢的年龄也大了,不方便。
顾思听到拒绝,一想家里有女眷,孙守怕是担心别人编排一些什么不好的话,也就没再说。
“那你今年过年还回去吗?”顾思问。
一年半的钱,刚好到了后年乡试时,这是打算在汉中府长住啊。
孙守应:“看情况。”家里有继母继祖母,他又在祖父身边长大,与家人关系不亲近。
“明年科试也不回去了?直接参加后年的录遗试?”顾思又问。
汉中离孙守家太远了,孙守要是过年回去后再来,科试时回去再来,路上就得三四个月了。
有事没参加科试,或者科试没过,可以在乡试前去省会参加录遗试,录上了,就能参加乡试。
孙守点头:“路太远。”
顾思知道孙守向来学得好,无论科试还是录遗试都没问题,只是他本来可以在南方进入大书院找名师学习,在科举之路上走得更顺一点,现在却……
学生自身努力很重要,但老师也很重要,哪怕孙守聪慧好学,老师的加成不大,到底还是有加成的。
是不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装神弄鬼的话,老师才想把孙守放在汉中?
孙守见顾思沉默,笑着问他:“想什么呢?我爷放我在这里,可没你什么原因。原本是小时候算命的说我不好养活,要找山幽之地才好养活,加之我回了老家就差点没了命,他迷信,宁愿我在这里平平安安的。”
顾思可不信什么算命的,奇怪地望了孙守一眼:“你舅家老家或者舅家住的地方,有山吗?”不会是什么内宅争斗吧?
孙守一顿,望了顾思一眼,没说话。
只是那表情,顾思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再猜对,顾思也不可能说迷信信不得之类的话,还是去大书院好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么大的责他负不起。
孙守叹了口气:“我后娘有孩子看顾不及我,后奶奶对我爹也就那样,更别说对我了,我爷怕下人看顾不周我出了意外,才上了折子,把我带在身边。”
上折子这事顾思懂,因本朝官员上任,不能带家眷。
家眷一般指的是妻妾儿女,不过孙知府是个稳妥的人,未免以后有人挑刺弹劾他,就上了折子。
孙守怕顾思误会自己,继续道:“也不是怕人害了我怎么的,主要是小孩子太难养了,要一个不错眼地盯着,不然一个不注意,不是下河去了就是做了别的。”
顾思点头:“见多了家里的弟妹,的确很难养,不是动剪刀就是爬树下河的。”用心照顾孩子和不用心,差别很大,何况苏州到处都是水,的确更危险。
两人聊完这个,又闲聊了一些见闻,第二天一起去书院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