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有好些百姓围观。
冯秀才站在人群前,手里提着鞭炮,心情愉悦。
他果然赌对了,有靠山的孩子更容易中举,他以后就是举人的丈人了。
顾家的婚,真是退对了。
在利益的影响下,冯秀才原本对于顾家的那一丝歉疚,也烟消云散了。
人往高处走嘛!
在冯秀才西边二十多米处,衙门门口,李优一看到顾思骑着马从衙门出来,就放了鞭炮。
舒进兴奋地直跳着大喊:“恭祝我哥喜中陕省乙酉科第一名!前途无量!”
四周围观的人特别多,一看到顾思的相貌,都很吃惊,和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新科解元竟然如此年轻,怕是连十七八都没有罢!”
“你不知道?他才十四呢!”旁边知道的人马上接嘴,聊了起来。
在热烈的气氛里,冯秀才也看向了乐队后骑在马上的第一名。
填榜那日,他知道魏山中了举,心下高兴,回去后喝了些酒,醉后着了些凉,第二天发起热来。
好几天热才退下,人才好转。
可能是年龄大了,咳嗽一直断断续续不好,吃药效果不大,人只要不出去吹风就影响不大,所幸不治了。
他生怕魏山被人截胡了去,忙着请魏山给家里写信,请媒人商讨女儿的婚事,也没注意解元是谁,哪个府的。
只听说解元是顺天府知府的弟子,名师之徒,中解元也不奇怪。
然后,人慢慢地近了。
怎么有些眼熟,这……
在周围喧闹的气氛里,冯秀才呆呆地机械地转动着脖子,目光追随着顾思的马匹而去。
刚刚那是谁?解元?怎么会是顾家的孩子?
解元竟然是他们汉中府的吗?
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难怪魏山也急着订婚,是怕自家又反悔吗?
冯秀才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心里涌上一股难受的情绪,像是后悔,又像是惋惜,一股说不出的惆怅。
直到他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才回过神。
咬住了牙,一跺脚。第一又怎样!顺天府弟子的名头定是虚言,没靠山,中了进士想派个好地方都难,他才不后悔!
顾思根本就没注意到冯秀才,他骑着马,沿着巡抚衙门前的这一条街走到前边大路口,向北向西再向南,最后转回来,回到了巡抚衙门门口。
还了马,第二名的亚元凑了上来,叫他一起去吃饭。
“吃什么饭?”顾思问。
“知道知道,‘烟花柳巷我可不去啊’!”吴亚元故意拉着嗓子,学起了顾思以前说过的话,而后在大家的笑声中道,“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咱们去正经地方。”
“我问的是吃的是菜还是锅子,我不太想吃锅子。”长安城里有好几家吃火锅的店,顾思还没去过,但听说有些举人聚会吃的这个。
“吃菜吃菜。”吴亚元应道。
“地方定了没?我有个好去处。”顾思问。
本来大家大概说好了一个地方,也没最终确定,吴亚元听解元都这么说了,立刻道,“还没定呢,你有好去处可不是巧了。”
顾思就说了上次李优带他去的那家店里,征询别人的意见。苏举人当然第一个同意了,其他无所谓的举人也都给面子,同意了。
少数服从多数,最后就定了这家。
新举人大都是坐车来的,也有坐轿的,没车的也都与相熟的人一起。
顾思上车前,将带的宴会上东西交给舒进:“看,我带回来的,比你抢回来的多吧?”
舒进连连点头:“这么多!得吃两三顿了!
李优一巴掌拍他背上:“你哥就你一个弟弟不成!别人不需要沾这荣耀?你想得倒是美!怎么就这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