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收上去的各种税收不都要人管嘛,而有收钱必然还要有出钱的地方,户部就是总管这些的地方,时迁也是在这里头干活。
那既然跟钱打交道,那肯定跟断案没什么关系啦。
至于跟县令比?
县令当然比不上咱们的时大人啦,人家这户部主事可是六品。
“啧啧啧,六品官啊,那是厉害!”
有人砸吧着嘴叹呼。
他们本县的县里也才是七品官,这等于说时迁他比县令还大!
虽说官职不能这么比,哪怕是六品官,遇上本地的事情那肯定还是要听县令的,县令跟在户部任职那性质也不一样。
但是,跟乡里人掰扯那么开他们也弄不名白,单纯按品级来比确实没毛病,成吧,念信的给点了点头。
本来对时迁这官职没什么概念的众人一下子就惊叹起来。
乖乖,时迁这可真是了不得了。
上回在家里这边时候,他还只是个举人老爷,如今人家已经是六品的大官了。
老时家的祖坟这是冒青烟了啊!
时宗那眼里的光晶亮晶亮的。
站在这儿的时迁本家那头全都扬的高高的,十分骄傲的模样。
时勇站在他哥旁边,他哥眼睛带光,他学不来,就跟着咧着嘴笑。
然而,大嫂赵氏却黑着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都当官了,还是管钱的官,都不舍得给家里兄嫂寄来一钱一厘?”
赵氏这么诘问,孙氏心里十分赞同,面上只作个委委屈屈不说话的样子。
“我呸,人家凭什么要给你们当兄嫂的寄钱啊?你给人家立下了什么功劳,人家要孝敬你?”
一个本家嫂子忍不住就呸了两人。
“就是,向来只听说过当儿子的孝敬父母,还没听说过做兄弟要孝敬兄嫂的。”
“再说人家时迁管的是公家的钱,想让人给你们怎么寄?贪赃枉法?查出来你是能顶罪还是能去坐牢啊?”
赵氏嘴唇翕动,想小声哔哔一句,却被旁边婶子气势给压倒过去。
“何况,就凭当初人时迁病的躺床上动不了,你们妯娌两却怕小叔子花钱闹分家这事,人家哪怕不认你们都是应该的,还委屈个什么劲儿?”
当初时迁病的那么重,谁不晓得?
兄嫂两家却在这当口分家,骂骂咧咧的,不许给他花钱请医问药,这跟害命都没两样了。
村里都当他这回可能要熬不过去了,结果人家命好捱过去了,这种情况,也就当兄弟的心胸宽广,又念着兄弟从前的情分,这才没结仇罢了。
这种情况下,还敢四六不分,得寸进尺地要东要西?
因着张口骂人的都是本家的婶子长辈,赵氏忍着不服,没跟着对骂。
孙氏红着脸、缩着脖子往后退。
念信的见没人吵嚷了,这才又接着往下。
听说时迁他媳妇又怀上了,大家倒是没多大感觉。
女人嘛,谁不会怀?
也就是跟着道一句喜罢了。
等听到说时母跟锦欢成六品的诰命夫人,哇,大家那反应可比方才听到时迁当上六品大官还要大。
“咕噜咕噜”的跟滚沸的水似的。
简直不敢相信,时迁那个炮仗性子大嗓门的娘还有他那个小媳妇就这么容易地当上诰命夫人了?
就是人家戏文里唱的一杯清茶能喝个把钟头,一个花园子还是能赏个把钟头,每天闲的就吃茶看花混日子的那种?
对比她们这些还在乡下地里刨食的女人,农忙时候那是直接能当男人使,农闲时候也得上下伺候一大家子。光伺候人还不算,还得精心伺候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