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安溪已经?到了学生身后,刀刃如她外置手指般灵巧,对准学生后颈割去。
很顺利,没有任何?阻挠安溪的刀划破肌肤,露出鲜红到刺眼?的皮下组织,一滴血都没有。
红花种子像菌丝又如漂浮的水母,从?安溪指尖飘落到血肉之中,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破开的血肉快速复合。安溪离得近能清楚看到血肉如何?蠕动生长,新长出的皮肤比旁边皮肤要?更白更细嫩,这样白嫩的皮肤上?生出红到艳丽的花纹。
寄生成功了。
安溪却没有放松下来,她这十?几年?只见?过一种污染群,那是她不可能对抗的污染。眼?前的却是失控污染群,课本上?对这类群体没有介绍。但安溪自己研究过,他们就像一片树林,从?外面看每一棵树都是独立个体,但实际上?,在土壤之下,他们共用一个根系,他们是一个整体。
逃脱很容易,而且寄生成功,她只需要?等待就可以——除非这个污染群体能够彻底粉碎红花污染,否则枯萎是早晚的事情。
但安溪不想逃脱,她想清理掉他们,没有一丁点存疑的那种彻底清理。
从?在课堂测试时见?到他们开始,安溪就这么想了,在为?微微清理掉口腔里?的异物时,这种想法达到顶峰。
她怎么能在见?到欺负过她的朋友的失控垃圾后,无?动于衷地?逃跑呢?
没有这样做朋友的。
安溪眉骨纹路淡去,刀锋闪着寒光,隐隐有冷气?升起。
几乎在寄生成功的瞬间,刀刃对准后背心脏位置刺入,没有任何?阻拦,刀入血肉切断骨头?捅进心脏,冰层从?伤口蔓延。
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最容易对付的污染也没有这样顺利过。
安溪警惕使得她立刻松手后撤,但她就像撞到一层柔软的云层里?,被温柔弹开后落在地?上?,等她再起身,眼?前已经?变了模样。
没有一个人。
走廊里?能清清楚楚听到安溪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安溪听不到第二个人的气?息,感受不到第二个人的污染。
“有人吗?”安溪直接问道,“有没有人啊?污染呢?”
回?音空荡荡传回?来,空寂感铺天盖地?往唯一的生命袭去。
安溪立刻意识到她搞错了一件事。
无?脸学生群体的污染不是单纯的沼泽式污染,恐怕他们的污染效果是:让一个人陷入最恐惧的场景里?。
所以课前测试里?那些学生看起来并不疯狂或失智,因为?他们本质上?是从?被困者的恐惧中生出的。
因此大嘴巴看到学生的瞬间,脚下有粘稠般的黑色液体,那根本不是液体,是他之前在上?一节课中就面对的头?发。
这么来看的话,第一节实践课里?,失控污染不是没有出现,它如附骨之蛆般跟随在大嘴巴身后,是大嘴巴的恐惧。
但她之前看到大嘴巴的状态又却是不像是恐惧啊。
安溪压下疑问,看着空旷的走廊。
现在,她面对的就是一个空荡的走廊,她敢说?,不仅仅是这个走廊,只要?她还在污染里?,无?论到哪都遇不到一个人。
不仅是环境的空荡,还有一种存在感很强的精神污染——孤独感,在不断侵蚀安溪的精神。
安溪在墙壁上?左敲敲又撞撞,又张口发出两声怪叫。
无?论什么声音都会传回?回?音,但除了回?音之外,就没有第二个生命制造的声音了。
安溪想了想,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喂喂,大家?好。”
回?音:“喂喂,大家?好。”
“我是你们的朋友安溪,是的我是一个歌手。”
【教室里?】
学生先是目瞪口呆看到安溪放种子,他们思考了下,轮到自己能不能躲开这招。
“很难。”蛇信坦然道,“她速度极快,力?量不小,还喜欢偷袭,有能力?不要?脸。反正就算我知道要?防备被她割伤,也很难真的不被割伤。”
“可惜遇到那群失控学生,有没有知道他们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不是水吗?”
“我听说?是火啊?”
“上?节课不是放了,沼泽式污染啊。”
一群人一群答案,学生们陷入沉默,直到学生跟大嘴巴消失,安溪独自在走廊里?,才有人重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