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利益体了么,你西军的將领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有犯上作乱的能力,
京师將门中也因为確实是拿不出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了,一群连战场都不上的货了,还都是皇亲国戚,还能翻天不成?
这其实就是大宋百年无事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样的军队也別指望打仗就是了。
赵要变法,王小仙pua他要先从军队下手,成立场院,这些將门就成了拦路石,如果选择开诚布公的跟他们谈的话,最保守的估计,也一定是有人要狮子大开口的。
別以为这些人没权了就不敢了,大家都是亲戚套亲戚的,在人家眼里他这个官家可能反而没那么大的威望。
再说毕竟是百年將门世家,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少底蕴是藏著的,万一这些人要是联合起来反对变法,给了他们准备和串联的时间和机会,事情闹得大了再拉那些文臣一块搅和,这事儿非得办得焦头烂额不可。
不如像现在这般,快刀斩乱麻,以一种半是兵諫的方法逼他们將手中的產业都还回来,后续再商討用多少钱,或者股份补偿就是了。
“三哥,这个赎买,能给多少钱呀,这些人好歹也都是將门,而且都是树大根深,若是他们不想卖,或是”
“他们要是都能痛痛快快的卖,官家还用咱们干什么?”
“那,那这能杀么?这些都是皇亲国戚吧。”
“不错,都是皇亲国戚,全是官家的亲戚,所以,官家的意思也是儘可能的不和这些个亲戚们撕破脸,赎买工坊,也会儘可能的出一个公道的价格,
如果实在是冥顽不灵的,才能杀,而这,就是考验咱们能力,考验咱们这些人,在基层军中的威望的时候了。”
“咱们这些人,本来在基层的军人之中就有一定的威望,现在又有了正儿八经的官家詔令,咱们又是阴谋行事,能不能兵不血刃的控制工坊?能不能免於刀兵,不伤官家和他的这些个亲戚们的和气?
用王小官人说,咱们现在干的事情本质上其实也还是下克上,只不过是有官家的授权的下克上而已。”
“下克上这种事,血流成河不叫本事,这说明你在基层士兵中的人望根本就不行,这就说明咱不配做这个军户代表,不流血的才是真高手,懂了么?”
“当然,事急从权,万事无绝对,真遇到那冥顽不灵的,带著家僕反抗的,必要的时候该杀还是得杀,完全不杀人,可能也镇不住这些个皇亲国戚,
更何况百年发展下来,这些个將门和各个相公,朝中大臣,也没少互相联姻,有些文臣士大夫还入了股,这帮人囂张惯了素来瞧不起咱们丘八,虽说是儘量不杀,但哪怕是当朝士大夫,哪怕是当朝相公当面,给他几个大嘴巴子认清形势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个度,要咱们自己把握。”
“就是说能不杀人,就儘量不杀人,让官家和这些亲戚们谈去,但若是实在不行的话,杀人也没事儿是吧,那咱们负责的是哪家?”
“石家,他们家的樊楼,会仙居,以及他们家旗下的所有正店,全开封一半左右的地下赌坊也都是他们家的,这一次,正要一锅全给他们端了,
还有李家,他们垄断了大相国寺周遭的勾栏瓦舍,官家和王官人知道咱们在市井之中颇有能量,特意將这两家交给了咱们。”
“石家和李家,这难度可是有点大啊,他们两家的產业都是分散的,而且各自都券养了大量的游侠儿和打手,
不说其他正店,光是那个樊楼,那里头其实已经没多少咱们军中的弟兄了,要是正面去攻打,
这难度几乎都和正面去打皇城差不多了吧?”
“有难度,办好了才显得咱们能耐么,同样都是军户代表,同样都是银台直諫,在官家的心里也是有差別的,不就是一个樊楼么,能有什么难打的。”
“嘿嘿,大哥,咱们这活儿,应该是所有人里难度最大的吧?”
“那倒不是,林憧那鸟廝疯了,接了高家的茶马市。”
“嘿,高家的茶马市,那不是官家亲舅舅的產业么,嘿嘿,这老林,怎么接了这么个差事,但凡那高家人被他伤上上一个半个,就算官家饶恕,那还不被太后记恨上?那可是官家亲妈。”
“行了行了,別说那话,万一人家有招呢?这事要是能办得好,我都得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