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招?什么损招?外公您在说什么?”
“哼!肯定是王介白,这就不是一般正经土大夫能想出来的手段,你说你,连你外公也瞒著?
咱们高家和旁人又不相同,知道你是要做事业的中兴之主,別人不支持你,咱们高家还能不支持你么?”
“外公说得是,这次是孙儿莽撞了,咱们先吃饭,先吃,边吃边说。”
这酒宴,是早在三天前就开始准备了的,自然用的也都是最好,最珍的食材和最上等的佳酿,毕竟这很有可能是要註定名留青史,和大宋开国时太祖杯酒释兵权那一场异曲同工,同样重要的酒宴。
赵项对目前的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二十八个军户代表,比他想像中更加好用,虽然也確实是杀了不少人,但他们家的这些亲戚却是一个都没死,
他最在意的高家,那林憧更是以一种在他看来完全不可思议的方式逼得自己的亲外公都认怂服软,让他这个官家都觉得长见识。
眾人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跟著赵进了后宫,隨后酒宴开始,赵也没有卖关子,叫李舜举亲自给他们讲解了军械监升级之后的变化,展示了几样新產品的市场潜力,让他们都知道了这是个能赚大钱的生意。
待所有的事情都介绍完了之后,赵项才道:“诸位长辈想必也都已经看出来了,王小仙和沈括,李舜举三人搞出来的这个石油,实在是中兴我大宋的好东西,富国,强兵,你们说这么好的东西,能便宜了外人么?
想来想去,也只有重新把场院搞出来了,否则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就都要到那些士大夫的手里去了。”
眾人心中纷纷腹誹,心道,这玩意这要是放开,恐怕他们也都是能分食一杯羹的,而不是什么土大夫。
“朕意欲重建场院,也没有要吃独食的意思,这军械监要做的事,那朱仙镇和陈留烧出来的药玉和陶瓷器,朕,或者说是赵家,自然是要跟你们大家共享的,
自从太祖建国开始,咱们彼此之间就已经约定好了永远共富贵,我身为后辈子孙,自然是不能忘的,这般的產业,不交给你们,朕还能交给谁呢?
咱们才是家人啊,那些士大夫们,毕竟都是外人,咱们赵家,一直都是和你们將门共天下的。”
这话说得好听,也確实是事实,再加上赵一直也没摆官家的架子而是以晚辈自居,却也確確实实是几句话之间就让原本的紧张气氛消弹於无形,似乎热络起来了。
“朕知道今日之事是朕做的不对,只是朕也绝对没有要欺负诸位长辈的心思,石油生意是好生意,然而销的成本却也是实打实的,光是为了提链石油要修建的四丈蒸馏塔,就不知要多少钱,再加上其他的扩建,完全坊要扩建至少八座炼铁高炉,陈留和朱仙镇要建至少一百座以上的窑口炼瓷和药玉。”
“朕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內帑里已经没什么钱了,朕的钱去年都投在江寧纺织公司买股票去了,虽说是赚了许多,但毕竟都在股票里呢,分的那点股息分红,宫中的销也都已经得七七八八了。”
“军械监下边的这几个工坊,欲和江寧纺织公司一样採取股份制,你们说,这么要害的东西,
这么赚钱的生意,朕能找那些外人入股么?”
“我知道你们的那些產业平日里一直都有用军中的兵卒为你们做事,以后兵卒们直接就在场院做事了,这种事以后肯定也不会有了,於是朕就打算,將你们各自家中的那些產业通过拍卖的方式卖掉,得到的钱用来建设这几处工厂。”
“朕绝无亏待你们的意思,等到这工厂建成之后,朕这个皇帝以整个军械监入股,也才只占了三成,工匠和军士们共占三成,剩下的四成,都是你们的。”
石孝孙:“官家这般安排,咱们自然是没有意见,那开封的这些產业,大多本来就是来自於宋初的场院,只是经过了百年发展,变化实多,
如臣那家中的產业,就说樊楼,这背后的东家早已经不止是臣的一家了,背后还有许多其他的东家,不止是咱们这些將门,还有好多的士大夫,这——“
这么说都是收敛著说了,別人家的核心產业或许跟场院確实是有点关係,樊楼却是绝对不会有的,这毕竟是服务业啊,这樊楼后普的时候就有了。
只是不等他说完,就被赵项打断了,道:“我自然知道你们的那些產业后面都有其他股东,有什么士大夫,有哪些权贵,朕不去问,你们也別告诉朕,朕也不想知道。”
“这些產业卖了银钱,换做了股份,你们想办法补偿他们便是,哎~,十数万灾民还在顺天门外,河北黎民被地震涂炭,朕实在是心急如焚,如此时刻,还是让他们,相忍为国吧,诸位长辈,
咱们,也要一起相忍为国啊。”
眾人好一阵的无语,这官家分明就是在要无赖,將这个巨大的成本强行扣在他们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