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朝的时候土地兼併的速度极快,流民没地种了就扔军营里去当兵,以至於原本只有二十方人的中央禁军在仁宗朝变成了四十万。
妈蛋的。
都说仁宗朝的时候是北宋的最盛世,盛世个狗屁!
士大夫们在民间一个劲的土地兼併,没活路的流民一股脑的全往军营里塞,可不就盛世了么,至於说蛀空朝廷財政,弄出一百一十万军队这么离谱到逆天的数字,那统统不顾,相信后人的智慧。
如果不是他留下来的烂摊子实在太烂,王安石那么离谱的变法政策怎么可能推行得下去,还能推出正面意义来呢?
唐介:“不患寡而患不均,驻京禁军如今都进了工厂了,剩下的三十万禁军又会如何做想呢?
介白,要知道那一日逼宫,老夫也是去了的,这其中固然有身为士大夫不得不去,也是在逼迫官家表態的考量,可是你和官家做事,真的就完全妥当么?”
“老夫是经歷过庆历新政的,范文正公的人品不高尚么?能力还不够强么?意志还不够坚定么?然而自上而下,骤然改变祖宗之法,实际执行的时候总会有各种或是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冒出来。”
“军械监的扩建,怎么看都是好事,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將事情做得这么急呢?事缓则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故意瞒著两府呢?本来,这件事应该是可以更加稳妥,更加有条不紊地推进的啊。”
唐介是个老人,而老人么,总是有絮絮叨叻的毛病,还有点好为人师,说著说著话,却是居然开始数落起王小仙来了。
如果说话的是旁人,王小仙倒是也不介意与他辩上一辩,他还真不一定输。
但既然说话的是唐介,一来他本人很尊重他,不愿意与他爭执,二来老头说得也不无道理,事实上这城外的三十万禁军,確实是现在大宋朝很大很大的一个雷,闹出兵諫来不是不可能。
人家也想进城打工,过上打工牛马的好日子啊。
三来老头確实也是快死的人了,王小仙要是跟他辩驳的话,他有点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老头给气死。
老人家也是爱护自己,所以才跟自己说这么多的么,来自长辈的教诲,好好听著也就是了。
然而他打算好好听著,这老头自家的女婿却是不干了。
见王小仙笑著点头不说话,谢景温却道:“岳父您这就是仗著您资歷老,欺负介百兄不会跟您辩驳了,您说的这些根本不对。”
“哪里不对了?你说,哪里不对了?”唐介扭过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就是不对么,您和朝臣想的是稳妥,而所谓的稳妥往往又总会流於裱糊,而官家的理想是恢復太祖遗志,收復燕云重振华夏,自然需要更激烈的改革。”
“更何况事以密成,將门那么深的底蕴,跟你们这些大臣商量了,很可能他们也就知道了,客观来说產业换股份,杯酒还兵权,我倒不觉得那些將门会不同意,可是价钱呢?
如果他们联手抬价,要跟官家换更多的股份呢?要是只愿意出售部分產业呢?归根结底,是不是还要坑朝廷更多的钱?亏您老现在还是三司使呢,这么没有经济意识。”
王小仙见状微微有些讶异,也是没想到,他们翁婿二人居然是这样相处的。
“变法么,自然要在摸索中前进,官家曾说过的变法三原则,就很有道理:可討论,可试错,可调整,只要任何时候都不违背这三个基本原则,变法就一定会是良政,按您说的那样,这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完美的,在实施之前就真的妥当,万无一失的政策呢?可试错,可调整么。”
唐介:“那还有个可討论呢?”
“谁拦著您討论了呀?只是討论也不能影响新法的推行,当今的大宋,不变法是一定不行的,是要亡国的,至於您说的那些城外禁军,其实官家和介甫,还有將门,政事堂,乃至於军户代表,不也已经正在討论,在逐步尝试安置了么?”
王小仙:“已经在尝试安置了么?”
“介白兄,居然不知道么?”这回却是轮到谢景温异了。
“我不知道啊。”
谢景温:
:·。。。。。。。。。。。
唐介:“我也不知道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景温闻言咽了一口口水,一时也是情不自禁的觉得有点尷尬。
唐介不知道这事儿很正常,毕竟他这几天也没上朝,而且他现在也已经不是参知政事了,政事堂有什么事情討论的话,除非是跟他有关,否则也不会叫他。
但是王小仙不知道,那就有点让人想入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