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米雷达尔脸上的羡慕很快褪去,变为落寞。
她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声音也低沉下去:“只可惜圣光不是这样的。”
“它既不是善,也不是恶,它只是一种力量。”
“它回应信念,却不对信念本身的善恶负责。”
“它既能治癒创伤,也能在成为伤害他人的工具。”
“我们无法向它祈祷,寻求关於教义边界的直接答案,也无法指望它降下神罚,清除內部的蛀虫。”
米雷达尔的话语中充满了迷茫。
莉安德拉看著她,眼中掠过一丝讚许。
她用惯常的平淡语气说道:“既然无法找到一个现成的监督者,那么,米雷达尔,你就应该把思路逆转过来,主动成为那个『他”。”
“成为那个监督一切、制衡善恶的监督者。”
米雷达尔闻言,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成为他”?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莉安德拉阁下?”
“您口中的龙神能够在神国中永恆地守护著他的教会,直至时间的尽头。”
“而我——我只是一个凡人,百年之后,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我所创立的一切,在我离世之后,又有谁能够守护?又有谁能够確保它永远纯洁?”
眼见气氛愈发低沉,凯尔適时地插话,试图將话题引向更实际的层面。
“或许,在寻求终极答案之前,我们应该先著眼於当下。”
“米雷达尔小姐,关於你设想的制度,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探討,帮你完善一下细节?”
“多一个思路,总不是坏事。”
米雷达尔深吸一口气,强行振作精神,对凯尔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当然,”她重新集中精神,开始详细阐述自己思考良久的构想,这构想大胆而奇特:
“我计划,在教会的明面,依旧由主修圣光之道的牧师们主持日常事务,传播教义,施行救助,展现圣光仁善的一面。”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但同时,在暗处,我將秘密建立並领导一支主修暗影之道的牧师团体。”
凯尔和莉安德拉的目光都微微一动,显然对这个想法颇感意外。
米雷达尔继续解释道:“这支暗影团体,將不参与日常教务。”
“他们唯一的职责,便是作为隱匿的监察者,负责监督、制约。”
“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主动清除那些偏离正轨的光明牧师。”
“用暗影,来制衡光明。”
想到自己的宏伟蓝图时,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亢了几分:
“光明过於炽烈时,暗影將为它设下明確的界限;而当暗影蠢蠢欲动,试图吞噬一切时,光明也会將它压制。”
“它们將自然流转,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约,共同维护信仰本身的纯粹,反正任何一种力量走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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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或许就能从根本上杜绝极端化的信仰。”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却无比残酷。
米雷达尔隨即坦陈了前期尝试的失败结果,语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