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对方沉静的侧脸,心头愈发酸涩。
他们要有孩子了……
是啊,他是她的丈夫,有孩子不是早晚的事吗?可是、可是……
他低下头,只觉自己残存的那点希冀可笑又可悲。
哪怕他们就要有孩子了,他也还是不想放弃,甚至隐隐阴暗的期待着“如果那个孩子的父亲是他,该有多好。”
“魏将军。”萧彧突然唤他,嗓音平静无波,眼里却含着丝丝冷意,“内子在休息,如果有事,请你待会再来,可以吗?”
“……”这是在说他不守礼数?
魏司旗燥得满脸通红,“对不起,我……”
不等他说完,上珠上前挡住他的视线,态度恭敬却不容置疑,“魏将军,请。”
萧彧侧着身,轻轻将顾茉莉放在外面的手塞进被窝,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对于他们的动静仿若未闻。
魏司旗眸光一黯,愣愣站了片刻,才低声道:“拓跋稹给她下了毒,她有段时间都不能视物,即使解了毒也视线模糊,直到这两日才好全,你……好好照顾她……”
萧彧抓着被子的手抖了抖,下毒、不能视物?
眼底骤然生了波澜,他不由自主攥紧拳,背对着众人的脸上布满寒霜。
拓、跋、稹。
他一字一字在心底默念,杀意顿显。
“来人啊,快来人!”“徐老在吗,徐老!”
屋外突然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来回跑动,魏司旗面色一变,望了望床上,转身快步出了门。
隐约能听见他刻意压低的问话声和下人的回答断断续续传来——
“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里住着贵客,不能喧哗吗!”
“十八爷赎罪,是一群人黑衣人抬着位深受重伤的男子前来,王爷急招徐老前去诊治……”
“什么人?”
“不知,但瞧着年纪很轻。”
年纪很轻的男子,能让西魏王急召大夫,甚至惊动整个王府……
萧彧眉眼动了动,上珠会意的一弯腰,迅速退了出去,不过半炷香便又回来,神色有些古怪,像是惊讶,又像是不可思议。
“是……原先宫里的那位。”她轻声禀告,实在不知如何称呼萧統。
说他是皇上,那眼前这位又算什么?说废帝,可南边还有个小朝廷,他仍是皇帝,虽然只剩下半壁江山。
萧彧掀起眼皮,“受伤了?”
“是,伤势很重,一刀直插胸腹。”
“谁干的?”
“……”上珠犹豫了下,不确定地道:“瞧着像是自戕……”
她去的时候正巧大夫在处理伤口,她扫了一眼,刀口与他杀明显不一样。
“自戕。”萧彧琢磨着这两个字,以萧統暴戾恣睢的性格会干出自戕的事?
他如果不想活了,最可能做的不该是肆意横行,挑动得天下大乱,以所有人的性命先给他陪葬吗?
他会舍得这么轻飘飘的自杀,而且还是在金城郡附近。
他轻嗤一声,“别告诉娘娘。”
“是。”
屋外的动静渐渐变小,衬得屋内愈发安静。上珠站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道:“要不要找甘露……”
王爷和娘娘有没有圆房,别人不清楚,她们这些贴身侍候的还能不知道?既然没有,可娘娘如今有孕两月有余,那只能是……那位的。
那个时候只有甘露在娘娘身边,她定然了解前因后果,只要找她,一问便知。
“她跟着朝廷去了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