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有这么大能量,我自己就去了。”
“你不行,不是还有副校长吗,让他把我的名字加上,不过一句话的事。”
说得轻巧。
郝春燕心里鄙夷,脸上做着迟疑状,好半晌才勉强应了,“我试试看。”
先把她打发走,回头等她的事情解决了,她再来收拾她。
她眼里划过一道阴冷,目送高娟走远,确定再不会回来了,才重新走到电话亭前,拨通了电话。
“左一、右二、左四……”
不远处的大楼里,陈锴举着望远镜,仔细辨别着她划动的方向,蔚长恒快速记下,然后对比着电话上数字排列的顺序,得出整串号码。
贺璋拿起那张纸,递给身后的人,“查查这是哪里的号码。”
“是。”
不大的房间内,站着好些人,桌上还有各种设备。不一会,郝春燕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喂,是我,春燕。”
片刻的停顿后,响起一道粗犷的男音,虽然有些微的失真,但顾茉莉还是听出了正是那日在教室提议将名额给袁梅的那道男声。
只不过那日他是激昂的,此时却是不悦,乃至恼怒的。
“不是说了不要随便找我,更不要打这个电话吗?”
“对不起,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郝春燕带着明显的哭腔,“顾茉莉家里人是不是找到学校了,她们是不是想让我退学,还要抓我坐牢?”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胡说八道!”
“你还想瞒我,我都亲眼见到那几辆车开进学校了!”
“……”又是一阵的静默,那人才放缓了语气劝慰道:“确实有人找了校长,但他们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不管怎么样,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严重。至于抓你坐牢,更是无稽之谈。”
“不会坐牢,那退学呢?”郝春燕逼问,“你能保证我不被退学?”
“春燕啊。”男人叹了一声,“你要知道,我也只是个‘副’校长,权力没那么大,如果其他人一致决定让你退学,我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郝春燕呵呵直笑,再不装可怜。
“那行,如果你没办法,那我就去找公安好好说道说道,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叫我把隋蓉约出来,又是怎么给她喝了加料的水,怎么把她搬到屋里,欺负了多长时间,甚至在她跳楼前,你又强迫了她一次!”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郝春燕接连的威胁声,和浅浅的呼吸声,随着她的叙述,越来越重。
隋易靠着墙站着,双手早已紧握成拳。他赤红着眼,胸膛剧烈起伏,而后猛地转过头,脸对着墙壁。
他没有再发出声音,却有什么东西从墙上滑了下来,渐渐打湿墙面。
其他人看着他,都没有说话。那样的家庭,好不容易即将飞出只金凤凰,却因为两个人渣,生生葬送在大好年华,怎能不叫人叹息。
顾茉莉看向贺璋,他朝她比了个手势,表示全程的对话都已经被录下。
那就只等那个人露面了。
顾茉莉凝神听着那边的对话,男人显然被郝春燕的威胁弄得恼羞成怒,又顾忌着她的话而不敢对她太过分,最后只能无奈道:“我也没说不帮你,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来想办法说服校长和其他人行吗?”
“不行,我信不过你,等你说服完,只怕我早就被退学了。”
“……那你想怎么样?”
“送我出国。”郝春燕语气坚决,她知道今天这些话一出口,她是彻底在学校待不下去了,即使顾茉莉放过她,这个男人也不会放过她。
想起袁梅和宿舍里那些人的嘴脸,还有刚才高娟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咬咬牙,“把我远远送走,你自己也能高枕无忧,从此再没人知道你犯过的罪行,不好吗?”
“出国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事。”
“先送我去港岛,然后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男人一时没说话,似是在思考,几息后才道:“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吧。”
隋易蓦地转身,通红的眼里有火焰燃烧。
终于、终于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吗?
“好啊。”郝春燕爽快的应了,“我和我室友说一声,如果我晚上八点没回宿舍,就帮我报警。反正我长这个样,您应该也下不了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