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好像是弗立维教授,他大概是在往办公室走——他在跟谁说话?怎么好像在聊她?
罗萨利亚立刻往就近的一副盔甲后面躲去,还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用于隐蔽。
“她没去礼堂,休息室我也找潘多拉帮忙瞧过了。弗立维教授,拉文谢德真的消失了!”
“不会的,怎么会有学生凭空消失呢,布莱克先生?她肯定是在哪儿休息呢——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弗立维教授在前面快步走着,罗萨利亚隐约看到一个头发微卷的格兰芬多正弯着腰,手里拎着木凳,肩上扛着一大箱槲寄生跟在他身后。
是小天狼星。
他说:“我——我就是想看她两眼。”
“但我想她现在应该不会想见你吧——抱歉,布莱克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斯内普先生陈述情况的时候我也在场。”
弗立维教授在高一点的台阶上停下脚步,但依然需要仰着头看小天狼星。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她是我学院的孩子,我十分关心她的状态。我还从麦格教授那里听到了一些细节——我希望你们能意识到,有些玩笑是不适合开的:不是只有流血、断腿或者骨头增生才称得上伤害。”
小天狼星提高了自己的嗓门:“教授,这真的是误会,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她会反应那么大。为了防止白鼬真的抓伤人,我还特意用变形术控制——”
“控制白鼬装死,先生?拿‘动物尸体’吓唬她?”
“什么——谁说的——鼻涕、斯内普那么说的?这是污蔑——我怎么可能——我没那个意思——”
“小声一些,先生。”弗立维教授看着他,语气有些无奈,道:“我愿意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让罗萨利亚想起了不好的事。”
“她为什么会……那样?”小天狼星的声音重新低了下来:“她这反应不太正常吧。”
“我不确定,先生。也许这和她家的事情有关,但那不是我们该谈论的。”弗立维教授继续往楼上爬来,说道:“好了,我们到了,麦格教授说你负责五楼到八楼的门窗装饰。我想从上往下布置会更方便些。”
小天狼星蹙着的眉头顷刻化作喉间痛苦的呻吟。
弗立维教授用魔杖敲了敲他手捧的纸箱,说:“槲寄生能够化解仇恨,麦格教授希望你们几个能在悬挂它们时多思考这层寓意。”说着,他将一束槲寄生挑起来,像悬挂圣诞彩球那样把它挂在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前。
“开始你的禁闭吧,布莱克先生。”
拉文克劳院长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
小天狼星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足足一分钟,才终于迈开腿磨磨蹭蹭地朝窗边走去——
此时此刻,正躲在窗边盔甲架旁的罗萨利亚闭了闭眼。
……真是倒霉。怎么每次碰见小天狼星都没有好事——等四月选课,她一定要选占卜课,算算布莱克一家是不是克她。
小天狼星无知无觉地把木凳往地上“咣”地一拖,揪起一束槲寄生踏了上去。木凳晃来晃去,槲寄生被七扭八歪地系到了窗顶。
他又“咚”一声跳下来,掐着腰站在罗萨利亚不久前站过的位置,开始面对窗外发呆。
……你挂完了倒是走啊。罗萨利亚心想。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这时,小天狼星蓦地开口了:“喂。你都听见了吧。”
罗萨利亚全身一僵。
正当她打算站起来时,小天狼星却毫无预兆地拉过木凳,直接坐到盔甲跟前,说:“哥们儿,你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吗?”
……等一下,他是在跟——盔甲说话?
“我只是想扳回一局,哪知道她怕成那样——狼人都没把她吓成这样吧?何况我又没让白鼬抓她或咬她。”小天狼星将手一摊,道:“而且,明明是她先和我吵的,莉莉和莱姆斯却都要求我去跟她道歉,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问题啊——哦,对了你还不知道狼人和吵架的事。但是说来话长,我懒得讲了,你就假装你知道吧。”
罗萨利亚只能假装自己是盔甲的一部分。
但这时,小天狼星莫名其妙不说话了。他盯着窗外,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槲寄生。罗萨利亚真希望他能尽快意识到自己还有活儿要干——可他显然一点也不想干活:
“哥们儿,我不明白。”小天狼星嘟囔道:“她跟那俩人关系好也就罢了,为什么跟鼻涕精关系也那么好——鼻涕精是不是给她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