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她已经对它们无比熟悉。
蜿蜒的走向,繁复的衔接,甚至某些特定区域比其他地方更敏感……她都了然于心。
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亲密的是,当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时,他常常不再以素帛遮掩身躯,任由那些诡异图腾暴露在空气与她的目光下。
他似乎很享受她看到他这副非人模样的时刻。
这是独独展露给她看的,他最为真实的一面,而她,也欣然接受了。
这是一种被特殊对待的确认,仿佛她终于触及了他层层戒备之下,那一点点的真实。
经过这段时间有意无意的探讨与观察,沈染星大致摸清了一些规律,当白尘烬戾气翻涌,杀意沸腾时,那些图腾会呈现出一种幽蓝阴森的光泽;而当他情动时,色泽则会变得愈发深沉浓重。
近来,她见得最多的,便是那深沉的一面。甚至连续几日,那图腾都维持在那般暗沉的色调上,不见丝毫缓和。
她随口提一句,这图腾的颜色似乎总是很深。
他说她可以让图腾亮起来。
他也是在两人来到院子的那一夜,才偶然发现的,她的触碰,尤其是……沾染在她的痕迹,可以让那暗沉的图腾泛起微光,变得瑰丽而柔和。
这发现让沈染星羞耻不堪,自然是要抗议的。
可每当她试图开口拒绝或推开他,他便俯身,将她所有未出口的抗议尽数吞没,然后变本加厉,毫不留情,捣出更多的。水迹。
时光荏苒,大半个月过去,庭院里的枯枝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深秋的最后一丝余温,终究是被冬日的第一场雪彻底带走。
那场初雪落下的夜晚,白尘烬归来时,周身戾气翻涌,比窗外呼啸的寒风更刺骨。
沈染星甚至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一种混乱暴虐的气息。他几乎要失去理智,身躯上那些图腾不再是暗沉,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灼烧的不祥幽蓝光芒,连她靠近时,都感到了本能的战栗。
那一晚,她几乎束手无策。
他的力量处在彻底失控的边缘。
沈染星只能压下心中的恐惧,用尽所有耐心,放柔了声音,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靠近,如同安抚一头濒临疯狂的困兽。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天色微熹,他才在她轻柔的抚触和低语中,渐渐平息下来,脱力般倒在她身边,但那紧蹙的眉峰依旧未曾舒展。
自那一日后,白尘烬的忙碌达到了顶峰。
他几乎不再有时间陪伴她,甚至连一同用膳都成了奢望。常常是在她已然熟睡的深夜,才会带着一身冰冷的寒意归来,不由分说地把她从睡梦中闹醒,然后像寻求热源的动物般,带着一身未散的煞气,以及沐浴过后的湿气,窝进她温热的被窝里,和她说话,闹得她不堪忍受,或是紧紧箍着她入睡。
好几次,迷迷糊糊间,沈染星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做什么,每次问起,他都只是用沉默或者一个更深的吻来回避。
后来,他更是变本加厉,一连数日不见踪影。
空荡荡的院落,日复一日的寂静,沈染星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囚禁和未知的担忧逼疯时,院门被推开。
白尘烬回来了,而他身后,跟着一个沈染星意想不到的人——
乔阿盈。
第70章他在吃醋
乔阿盈显然怕极了前面的男人,缩着脖子,脚步僵硬,四肢摆动得极其不协调。
然而,饶是怂地像一只鹌鹑,在她抬眼,看到站在房门口的沈染星瞬间,那双圆溜溜也立即亮了起来,盛满了惊喜。
“东家!”她欢呼出声。
沈染星也惊喜地上前迎去。
乔阿盈来了,她终于可以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共生苑究竟如何,而白尘烬这些时日早出晚归、身上戾气愈发深重的异常,又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是,事实与她所设想的有些出入。
二人进入屋内,围着暖炉叙旧片刻。
乔阿盈带来的消息,表面听来的确如同白尘烬之前轻描淡写告知她的一般。
共生苑一切安好,并未受到大规模冲击,她多日不现身,小妖们虽有些惶惑,但日常运转尚且维持。
可这些浮于表面的信息,如同隔靴搔痒,根本推断不出白尘烬的异常原因,更无法解释他为何要将自己软禁于此。
沈染星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切入正题。
不过她可以确定,事情绝对没那样简单,因为乔阿盈的恐惧远超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