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周霁禾将醉酒的男人留了下来。
环着他的腰际踉跄着进了门,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扶到沙发上。
触碰到软垫的那刻,男人稍稍转了转身,很快沉睡过去。
周霁禾用手拄着下巴,蹲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之前明明听郑觅说过他的酒量极好,合着是在唬她呢。
嘴唇上传来酥麻的微弱痛感,像是在时刻提醒她不久前男人所带来的粗鲁行为一样。
他说,他后悔了。
后悔什么。
前一秒还在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没有心上人,后一秒就跑来她家门口说后悔。
当时把人的心搅得七上八下以后,又来了句“职责所在”,让她彻底清醒。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如此想着,周霁禾瞬间火大了起来。
站直身子又瞪了他几眼,索性不再看他,转身便往卧室走。
她是刻意铆足了手劲甩门的,随着“嘭”地一声响动,房门被大力合上。
十几秒后,门又被轻轻拉开。
见男人的睡颜依旧,丝毫没有被噪音所影响,周霁禾抿了抿嘴,下意识放缓脚步来到了厨房。
再从里面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刚迈了没几步,抬眼就看到原本应该在熟睡的男人此刻正端坐在沙发上。
他眼神里的迷醉慢慢褪去,逐步染上了些许清明。
彼此对视的那一瞬,令周霁禾没由来地想起了那个带着强势和热烈的吻,以及他轻咬她锁骨时的点点疼楚。
“……”
一时无言。
周霁禾的步伐停顿了两秒,又很快恢复如常。
将端着的汤碗放在茶几上,她将双手环绕在胸前,稍稍垂下双眸注视着他。
“把醒酒汤喝了。”周霁禾说,“喝完可以走了,离开之前记得把门带上。”
她的语气冷然,逐客令下得实在太过明显。
郁谨南的眉心微皱,盯着她看了片刻。
他没动那碗汤,也没做出任何动作,只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站在对面的女人。
半晌,他哑着嗓子开口:“他送你回家的?”
男人问的问题跳跃性有些大,令周霁禾恍惚了一下。
她嗤笑,“是啊,我们一起去听了演奏会,相谈甚欢,最后他直接把我送了回来。”
似乎是为了故意气他,她说出这话的语调都平添了几分伪装过后的雀跃。
果然,听了这话的郁谨南颤了颤眼皮,又问:“你喜欢他吗?”
“喜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偏爱和安全感罢了。”
偏偏这些你都给不了,或者只是单纯不想给我而已。
“所以你婚礼那天说的好事将近,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他突然提及的这段早就被她抛在脑后的琐事,周霁禾显然有些意外。
大脑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在婚礼当天接到手捧花时的确说过这四个字。
可他问这个做什么。
周霁禾搞不懂,索性也不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