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传来,兄妹二人顺着目光看去,恰好瞧见丹阳公主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叶惜晴赶紧背过身抹泪,而叶戟则是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等着丹阳公主走近后,叶戟凌厉的目光瞪向了小厮,语气毫不留情:“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送客了吗?”
丹阳公主闻言,面上笑容微微一僵,但她也算有心理准备,很快恢复如常,只是柔声开口道:“叶元帅,您别怪他,是丹阳执意想要见您和惜晴一面。”
叶戟闻言,嘴角撇起一抹嘲讽弧度,若不是因为他不打女人,对于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他还真想好好教训一顿。
丹阳公主不知叶戟心中所想,只是瞧见叶家兄妹二人的情形,她是猜得出叶惜晴不会说自己的好话。
但她总觉得自己之前虽然疏远过叶惜晴,可背后其它的小动作,叶惜晴应是不知晓的,所以她这才敢底气十足的来到叶家兄妹面前。
她强忍住将目光流连在叶戟身上的冲动,柔和的看向了叶惜晴,温声开口:“惜晴,我知道你是怪我当年不帮你……只是还请你体谅我当年的处境,我并非章宪太后亲生,别看我是公主,在外人面前看着尊贵威风,实际上也是仰人鼻息,实在是没办法……”
“丹阳公主说笑了,你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是本分,臣女又哪里敢要求公主做什么!”
叶惜晴心中气极,然而面上却是越发沉静,语气冷冰冰硬邦邦开口。
丹阳公主听着她这话,知晓她心中仍是有气,但到底还是松了一颗心,只觉得叶惜晴还是与以前一般,不过小孩子脾气,日后自己好好哄哄便是了。
她又将目光看向了最为在意的叶戟身上,故作温柔大方道:“叶大哥,丹阳近日过来,并无他意,只是听闻你们安好,所以向来亲眼看看,这样丹阳也不会再担心,晚上也能安然睡下……”
她说话,也当真是极富技巧,巧妙的将自己一直关心着叶家人的意思清楚的表达了出来。
叶戟其实根本没有耐心与她周旋,但他到底是个男人,哪怕心中再是厌恶对方,面上仍是丝毫不露,只是语气淡淡道:“丹阳公主,多谢关心,只是今日微臣与家人刚回家,府中忙乱,不好招待公主。”
“没事没事,丹阳只是过来看看,若是打扰了你们,丹阳心中反倒是不安。”
丹阳公主若非心肠歹毒,的确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子,话只需递出一半的意思,她便能立刻反应领悟过来。
她很快主动告辞。
叶家人自然不会挽留,若是平日里,丹阳公主自然能察觉到异样。
但今日她在外头受挫太多,虽然叶家人对她态度冷漠,可好歹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叶惜晴冷言冷语,她只当对方对她还生着气,而叶戟客套冷淡,反倒是让她心底里生出了几分希望。
她走出叶家坐上马车时,脑子里仍是不停的想着该如何挽回叶家的好感,能够重回曾经的局面。
丹阳公主乘坐马车,从叶家回到钟家时,天色已暗,而她这一路,也想了百般对策,最后还是推翻了。
毕竟这些法子,都太流于表面,哪怕能与叶家修复一二分关系,也太慢了。
她心不在焉的下了马车,走近钟家,当年她下嫁钟敏之后,为示与钟家的亲近,是将公主府建在钟家边上,且开了侧门,表面上而言,仿若一家。
她日常出入,也从钟家走惯了。
如今钟家风雨摇曳,反倒是衬得丹阳公主的身份在钟家日渐矜贵,府中下人对她比对钟冕还要尊重。
然而,这些对于丹阳公主而言,反倒是觉得累赘与苦恼。钟家人越是扒着她,她越是想要摆脱他们。
钟家自己都要沉了,为什么还要拉她下水!
这是丹阳公主心中唯一的想法。
她这般想着,仅是走在钟家的地界上,面上便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待走到了自己的院子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钟敏之随从时,她眉头深深蹙起,停下了脚步。
钟敏之的随从看到丹阳公主时,连忙上前请安。
丹阳公主却是不耐烦开口:“近来本宫身子不适,不是让你家少爷住书房吗?怎么又来了!”
随从面上露出了尴尬讨好的笑容,只连声说着好话:“驸马担忧公主的身子,说来才想来看看……”
小厮万万不敢说出钟敏之是因为喝醉酒了,这才没了忌讳过来。
“他自己好好养伤便是了,本宫用不着他操心!”
丹阳公主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怒气冲冲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刚打开房门,闻见屋内的酒气,脑子一阵泛疼。
她带着怒气瞪了一眼满脸讨好的小厮,猜测到了里头的情形,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并不想应付钟敏之。
然而,屋内的人,已经听见了动静。
眼见着丹阳公主没有进来,钟敏之摇摇晃晃从塌上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他看到一脸怒容的丹阳公主,笑了:“公主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