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请。”掌柜的姿态恭敬了许多,侧身让开。
李淮安点点头,没有犹豫,迈步踏下阶梯。
身后的入口迅速闭合,将伙房的光线与气味彻底隔绝。
阶梯陡而长,两侧是粗糙的土壁,每隔一段距离,壁上才嵌着一颗散发微光的萤石,勉强照亮脚下。
向下走了约莫二十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大约半亩见方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顶部和四壁都用青条石加固,几盏长明灯挂在墙上,将这里照得还算亮堂。
空气流通却不算滞闷,显然有巧妙的通风设计。
但这里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繁忙或肃杀,只有十几个人分散在各处,有的在伏案疾书,有的在整理卷宗,有的则对着一幅巨大的帝都地图低声讨论。
他们大多穿着普通,相貌平凡,身上并无明显的灵力波动,更像是账房先生或落魄文人。
这里是野火教帝都分坛的“耳目”与“神经”,负责信息的汇集、分析、编码与传递。
看到李淮安下来,众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此刻那张平凡的中年面孔,眼神交汇间有着一种默契的平静,并无多少惊讶,显然对“千幻”面具的存在习以为常。
只有一个正在核对密信编码的褐衣老者放下手中炭笔,站起身,微微颔首:
“囚徒护法,您来了。今日收到淮州飞鸟护法传来加急密信,请您过目。”
李淮安眉心微蹙,眸光不自觉地锐利了几分。
“信给我。”
老者神色恭敬,随即从身后取出一封信件,递给李淮安。
拆开信封,取出其内信纸,李淮安瞳孔猛地一缩。
[七月初四,燕王妃—宁清瑶不知何故,大发雷霆,暗中携带其女,自淮安城一路北上,目标直指京城,另,近期南境景、淮、永三州大肆调兵,江湖中上三品武者皆汇于燕王府,局势一触即发,望“囚徒”兄周知!
]
轰…!
纸上的信息,宛若一道惊雷在李淮安脑海中炸响,他意识一阵发昏,指节微微颤抖。
七月初四,也就是前天,他还在地宫的时候,如果速度快点的话,说不准明天就到了。
阔别十八年的亲生母亲,如今终于要来京城了,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在燕王准备摊牌的时候,她反而来见自己,她打的什么目的?
李淮安嘴角轻颤,不想继续往下猜,心中抱有一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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