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只抿了一口润喉,道:“抱歉,你师父他……我没能……”
“别这么说,我应当谢谢你才对,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虽没能和他见上一面,但知道了他最后的消息也好。”易若释然的语气里仍藏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心绪。
阮年没有再讲什么,抬起掌心,搭在易若的手背上以示安慰。
易若极少露出笑容,此刻她眉眼弯弯,道:“你的确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只是不善表露,这点倒是与我很像。”
“若不是你,不知我们几人还能不能活着出来,我并没有讲违心话,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可能是刚苏醒脑子还不太利索的缘故,阮年现在才开始仔细回顾易若前面说的话。
哪里不对。
好像少了一个人……
“对了,红叶呢?他怎么样了?”
易若皱眉,问:“红叶是谁?”
阮年心里咯噔一下,道:“和你一起待在暗室外的少年,红玉的弟弟。”
“红玉我知道她,昨夜也来看望你了,可我没听她说有什么弟弟啊,而且当日不是只有我们几人吗?”
“功法耗损严重后的确容易出现记忆紊乱的病症。”易若喃喃,“过几日便好了。”
不可能。
她不可能记错。
易若也不可能骗她。
阮年对上颜熙的目光,他背光而坐,事不关己般饶有趣味地回以一笑。
“师姐,这药快糊了!”门外的小医修喊道。
“我马上来。”易若走前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再叫我。”
易若离开,房间内只剩阮年与颜熙两人。
“到底怎么回事?”阮年直入主题。
颜熙问:“你指哪件?”
“很多。我在五毒庙看见的黑影就是你吧。红叶去哪儿了,为什么他们不记得他。还有你既没有灵根,哪儿来的灵力?暗室内的黑气……你又怎么笃定噬魂符不起作用?”
这场景似曾相识,数天前,在冥海海边,她也这么问过一遭。
颜熙垂眸,叹:“你想知道?”
“如果你有附加条件的话,不想。”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欠有近三十万的债务,期限皆不出半年。”颜熙没由来地道。
“怎么?”
“你可愿与我再合作一段时间,我替你把所有债务一笔勾销。不止如此,你方才问的,我都告诉你。”
……
以为她是这么唯利是图的人吗?
还真是。
这offer她不会再错过第二次。
“……可。”
颜熙得到满意的答案,徐徐道来:“我本生于神界,自然无灵根。”
神界……
“遭人暗算至此,神有七魂,我丢失了其中四魂。它们或附身于人、物,或自成为人。红叶属于后者,然上界的事物,你们下界本应毫无察觉,你倒是记得清楚。”
明明是极为平静的语气,里面道出的信息量却让阮年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你真的来自神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