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世界里,冬狮郎挣扎着,跌跌撞撞走向那个为了他而燃尽一切的女孩。他抱住她冰冷柔软、却再无生息的身体,将脸埋在她颈间,像个迷失的孩子般,发出了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怎么办?援兵怎么还不来?谁来救救她!
冰冷的绝望,比镜花水月的幻境更彻底地吞噬了日番谷冬狮郎。
“卐解·滴天烬”
蓝染并没有给他悲伤的机会,镜花水月的卐解带着如同命运般令人窒息的未知力量卷土重来。尸魂界一切强大的灵压似乎成为了这股力量的养料,让它肆无忌惮成为捅向日番谷的利刃。漫天的冰凌逐渐消散,冰冷的灵压被无情吞噬,诡异的压迫感碾压着每一寸骨骼,他再也站不住,单膝跪到在地”
他抱着怀中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灵压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的身体,整个世界在他脚下分崩离析。寒冰依然不受控制地以他为中心疯狂蔓延,玉石俱焚般抵抗着命运,却怎么也冻结不了他心口那片被撕裂后灌满绝望的荒芜。
“桃……桃……”他徒劳地低唤,声音嘶哑破碎,像被困在绝境的幼兽。他试图将所剩无几的灵压渡给她,却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她安静地闭着眼,面容苍白,仿佛只是睡着,可他再也感受不到那份独属于她的、温暖的灵魂波动。
她死了。
为了他。
这个认知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的理智,也焚毁了他所有的骄傲。
他抬起猩红的双眼,望向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依旧从容而立的身影——蓝染惣右介。恨意滔天,却抵不过那灭顶的、失去她的痛苦。
“我说了,你向我拔刀毫无意义”蓝染扭曲而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弱是原罪,你赎罪的时候到了”蓝染的手指向了冬狮郎
“那就杀了我……”冬狮郎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他不再试图攻击,只是死死抱着雏森桃,像抱着唯一的浮木,“蓝染……杀了我……”
他放弃了战斗,放弃了尊严,放弃了活下去的意志。没有她的世界,一片死寂,比任何冰封地狱更寒冷。此刻他只想追随她而去,哪怕面前是死敌,可战斗已经失去了意义。
蓝染俯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原本计划得逞的冰冷,在听到冬狮郎这卑微的哀求,在确认雏森桃灵压彻底消散的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扭曲的怒火所取代。
“杀了你?”蓝染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日番谷冬狮郎,你以为死亡是解脱吗?”
他一步步走近,灵压如山,碾压着冬狮郎残存的意识。
“是你……这个无能的存在,让她做出了如此愚蠢的选择!是你让她变得软弱,让她为了你这蝼蚁……放弃了生命!”蓝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失控的嫉恨,“她本该有更崇高的价值!而不是为你这种……连保护她都做不到的废物……献出心脏!”
每一句话,都像淬毒的鞭子,抽打在冬狮郎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上。他无力反驳,只是将怀中的身躯抱得更紧,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想死?想和她在一起?”蓝染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眼中是彻骨的冰寒与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抬脚,蕴含着恐怖灵压的一击,重重踹在冬狮郎的胸口!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冬狮郎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砸在远处的残垣断壁上,怀中的雏森桃也脱手滚落在一旁。剧痛席卷全身,视线迅速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要死了吗?
也好……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边缘,无数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是真央灵术院里,她递给他甜牛奶时,那温柔又带着点促狭的笑容:“小白,要多喝牛奶才能长高哦。”
是成为队长后,她在他疲惫时,悄悄放在他桌角的、带着梅香的点心。
是她无数次挡在他身前,哪怕力量微弱,也想要保护他的、倔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