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拎著东西最后去了一趟智化寺,顾山亭的儿媳妇周英带著孙女儿已经离开。
她倒是想留下陪著公公简单过个年,可这边的条件实在太差,单间小平房,压根没地方住,她们在的那几天也是在外面旅店住的。
“你这孩子,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
“给你钱你不要,自己又捨不得买,没办法,我只能自己买了,也没多少。”
方堃主要拎了一小扇猪肉,两条鱼,这玩意儿冬天放的住,白菜土豆萝卜什么的,像顾山亭这种情况,单位都会免费当福利发。
帮著给屋子打扫了打扫,遇见窜门的老头儿散了散烟,嶗了几句方堃才离开。
家里已经收拾妥当,关好门窗,上好锁,方堃拎著一个小包直奔火车站。
春运的火车站在任何时候,现场都是恐怖的。
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涌动的人头,有的甚至扒著窗户,先把行李丟进去,自己再往里面扒。
方堃买的是软臥票,情况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上车的时候,其他三个床铺的人已经到齐,两男一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方堃把包几扔到上铺,右手扶看把手,原地直愣愣跳了上去。
他的肺脉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自然门的功夫也没落下,在盆沿上行走自如,已经留了小半盆土出去。
这一动作,给对面的年轻人看懵了,视觉上无疑是直接原地起跳,硬是跳到了上铺。
实际上,单靠腿部力量还不足以做到这个程度,更多的是手扶看把手,后半程借力跳上去的。
身上衣服穿的厚,用没用力,自然没人看见。
“你好同志,你这是会功夫?”
“不会。”
“那你刚才。。”
“呢,上个床,总不能还得会功夫吧。”方堃笑道。
俩人的对话吸引了另外两人,见方堃不说,年轻人也没再揪著不放,不过怎么回忆刚才那画面,都觉著这人会功夫。
一路无话,浑浑噩噩先到太原站,找招待所睡了一晚,又坐客车回市。
地方市区到县城还有公交,从县城往村里赶,纯纯就是磨脚板子功夫。
这种情况一直到一三一四年都没什么改变,他们村想要进一趟县城,要么步行,要么就是那会儿已经有人家买麵包车了。
每天早晨六点在村口响喇叭,进一趟五块钱,往返另算,价格童叟无欺。
后面还是方远山跟县里公交公司商量,钱通了一条公交线。
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村口冷冽的寒风直扑面门,小庙前的老松树好像有点死了的意思,树权松榛子枯了一大半。
没有走大路,方堃走著岸上的小路回家。
“方堃?”
“建国哥,你这是?”
“奥,拖点柴火拿回去烧,”薛建国看了眼方堃,眼神又看了看身后。
“建军没跟著回来?”
“他今年不回来了,我先回趟家,他让我捎了点东西我待会儿拿过来,谷材叔在家吧。”
“不回来了?这大过年的不回家像什么样子,那个方堃,建军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方堃笑道:“没有,人好的不了,我先回家,待会儿过来咱们再嶗。”
他们老方家的二层小楼已经砌了起来,打远看独树一帜。
到门口,大门开著,直接扯著嗓子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