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云彩尚在思忖如何应对,千月玉姬已微微冷笑道:“王爷,鲁班当日与旋波姐姐比武,不敌受创之际,他宁肯自尽,也不愿为王爷的大计效劳,由此足见鲁班心性固执,坚硬如顽石也,试问他又怎会因这女娃儿一席话而改变心意?这女娃儿来历不明,甚有可能借机救鲁班脱险,王爷若让他二人见面,便必中其奸计矣!”
熊绎犹豫不决道:“虽然如此,但鲁班的父亲在吾等手中,鲁班乃至孝之人,他怎会置生父的安危不顾,独自逃生?千月美人是否多虑了呢?”
千月玉姬冷笑道:“世事多变,大难临头,夫妻亦如林中鸟各自飞,父子之情怎及得自家生命重要?尚望王爷三思……”
千月玉姬话音未落,楚王熊绎也尚未有所表示,殿外又匆匆掠进一位美人,原来竟是旋波妲己亲临偏殿,只见旋波妲己掠近熊绎身边,附耳低言了几句,熊绎脸色虎地一变,尖声道:“这……姓鲁的老汉竟如此壮烈?,却如何是好?”
旋波妲己话声轻微,她也并不以偃云彩在场为意,大概以为这等小女娃儿,成得什么气候了?不料偃云彩的功力,自跟随“四脸怪人造父”三年,已脱胎换骨,不可同日而言了,旋波妲己的悄语,竟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分明是向熊绎报道:“王爷!不好了,鲁班的父亲鲁牛,不但拒绝劝降鲁班,更为了免被吾等拿他要挟鲁班,竟悄悄咬舌自尽而亡了!若鲁班知悉乃父死讯,必对吾楚国恨之入骨,只怕不但不降顺,反而与吾楚国为敌矣!”
熊绎果然大吃一惊,失口嚷了一句,及后醒悟偃云彩在场,才猛地顿住,接而又忍不住惊恐道:“怎会弄到如此可怕之局,旋波美人,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
旋波妲己不答,却目注偃云彩一眼,沉声道:“王爷,这女娃儿是谁?”
熊绎正为鲁班父亲鲁牛之死惊怒,他一听便生气地说道:“这位姑娘,乃偃八手的孙女,又是鲁班的伙伴儿,她本来已答应劝服鲁班为吾楚国效劳,不料却被汝等弄糟了!哼哼,寡人留鲁班为己用的大计,岂非落空了吗?”熊绎说时,恨恨不已。
旋波妲己、千月玉姬二人虽然得宠,但亦料鲁班在熊绎心中的分量如此重,不但舍不得杀他,甚至千方百计亦要留为己用。此刻他正恼怒之际,二人再也不敢再触怒他了。
偃云彩察言观色,已知那旋波美人所言不虚,她心中不由一阵悲痛,暗道:义父寻女心切,才弄出这番灾劫,虽然鲁莽,但亦情有可原,不料他竟如此壮烈,为了儿子不受人要挟,竟咬舌自尽,以补偿自己的错失!义父之死,虽然是他自己决定,但楚国这两位妖妃,必定另有所图,说不定义父是被她二人逼得自断呢!哼哼,义父既死,你楚国与鲁班哥哥便有杀父之仇,他又怎会为你楚国效劳!
偃云彩转念又暗道:鲁班哥哥既然不肯降顺楚国,楚王熊绎虽然极看重鲁班哥哥,但爱之深亦恨之切,楚国又怎么会容鲁班哥哥存于世上?就如一块美玉,假如自己得不到,也必定把它毁灭,以免美玉落到别人手上,如此一来,鲁班的处境便凶险极了!嘿嘿,幸亏被我听到这可怕讯息,不然鲁班哥哥便死了也蒙在鼓里呢!
偃云彩心念电转,很快便打定主意了。只见她诈作毫不知情,向楚王熊绎笑道:“大王啊,你真的想那鲁班小子为楚国效劳么?”
熊绎一听,不由怔了怔,心道:若鲁班的父亲未死,他或许尚有可能为吾效力,但如今他与吾楚国有杀父之仇,还怎会答应?这简直是痴心妄想也!熊绎心中烦躁,不由狠狠地瞪了偃云彩一眼,沉声道:“不错,但寡人费尽心思,尚难达到,姑娘你又有什么法子?”
偃云彩微微一笑道:“大王,假如有一种东西,喝了可令人兴奋、热血沸腾,更可令人雄心万丈,欲享天下荣华富贵,那是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呢?”
熊绎一听,不由又好笑,道:“若有如此妙用,当然可令人化怯弱为强悍也!但普天下哪来这等神妙的东西?”
偃云彩笑道:“大王若想得到,为何不求求我这小女娃?只要大王求我,且全力配合,欲得此神妙之水也并不太难。”
熊绎一听,不由又惊又喜,他霍地挺起身来,目灼灼地盯着偃云彩,急道:“偃姑娘!你是否有办法弄到?若有办法,寡人必视之为吾楚国的国宝,求你又何妨!”
偃云彩道:“当然啦,大王忘了我是偃八手的孙女儿了吗?”
熊绎一听,不由大笑道:“不错,不错,你爷爷是偃八手,你是他的孙女,自然也晓得些神妙法宝也!好,寡人这便求你弄来,且答应全力助你成事!”熊绎心痒难煞的道。
此时不但楚王熊绎心痒难煞,连曾为商纣王宠妃的旋波妲己、千月玉姬二人,不由亦大感惊奇。
原来在“四脸怪人——造父”所创的“制酒法”问世之前,世间贵如王宫室,所饮用的“酒”,亦仅是一种略为发酵的带甜酸的水而已,哪有偃云彩所鼓吹的妙处?因此也就引得楚王熊绎心思大动,急欲一尝为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