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板夫妇伤心欲绝,但感了无生趣,夫妇二人,竟分头向左右两面墙壁撞去;事出突然,二人去势疾急,又分两个不同的方向,死意甚坚,在场中人,救得一个救不了另一个,手忙脚乱之下,眼看钟老板夫妇,亦将随义女钟小姐黄泉路相会了!
九天玄女见状,心中又内疚又同情,她怜悯之心大起,这姓钟的夫妇待义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看来普天下的孤儿,原也是万不得已的,不然做父母的谁又忍心抛弃自己的骨肉血脉?
又暗道此时我若不出手相救,普天下只怕亦无人救得了姓钟的夫妇了!就算暂时救得他们的人,也救不了他们绝望的心灵,看来钟小姐死前的心愿,倒是一片真诚,宁愿舍了自己的千年道行,决不肯变回原形、苟且偷生,目的不外是为了成全她义父义母的心愿……难得!难得!难得她虽为异类,却比世人的人格犹高十倍!
九天玄女既悔且感又佩,她蓦地伸出双手,向钟老板夫妇撞去的方向各拍了一掌,一股浑厚的无为真气,便凌空飞送过去了。
钟老板夫妇伤心欲绝,各自拼命撞向墙壁,欲一死了之,在场中人救无可救之际,夫妇二人,眼看便血溅当场之时,却突生变化,令在场中人均目瞪口呆!
只见钟老板夫妇俩人头将撞向墙壁,只差一线便撞上坚硬墙壁时,那左右两道墙壁却突然变得像皮胶似的,一撞之下,不但如撞棉絮,反而立生一股强大反弹推力,同时把钟老板妇推弹回来,又各自跌坐在钟小姐的遗体左右!
此时不但在场的人客惊奇之极,钟老板夫妇在伤心之余,亦不禁莫名其妙,俩人迷惑的相视一眼,均不由惊咦一声道:“老爷……太太……你我是否与女儿黄泉道上相遇了?”
在旁边的人客忍不住发话道:“钟老板!你和钟老板娘好端端活生生的,说什么黄泉路上相见了……你俩人刚才撞向墙壁,却被墙壁返送回来,老天!你俩人并非黄泉路上相见,而是白日遇上活神仙了!”
钟老板迷惑道:“谢老弟,钟某丧女之痛,已够苦了,可莫再来消遣我!说什么遇活神仙了?”
那谢老弟道:“那我问你,钟老板,刚才你是否死意甚决,拼命撞向墙壁?”
钟老板点点头道:“义女夭折,我也不想活了,果然欲撞墙了断……”
谢老弟道:“不错!那我再问你,是钟老板的头硬,还是夜宵店的墙壁硬?”
钟老板未及答话,又有人客抢先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墙壁比头硬啦!”
谢老弟嘿嘿道:“不错!自然是墙壁比人头硬!但为甚钟老板撞上去,却丝毫无损?反而把他连头带人安然送回原处?这不是神仙显圣了么?”
谢老弟一顿,又道:“因此啊钟老板,令千金离你而逝,若有神仙显圣,说不定可以救活,你不去求仙,急着去寻死怎的?”
钟老板夫妇一听,虽然半信半疑,但情急之下,也不及细想,夫妇俩竟向当天叩拜起来,一面哀哀祈祷道:“各方各土过路神仙!万望搭救小女生命……我夫妇俩人甘愿来生做牛做马,以报仙家大恩大德……”
钟老板夫妇二人,情哀意切,叩头有声,见者心恻,闻者伤心。
九天玄女见状不忍,你便叩上十万个响头,神仙也不会降临,你那义女也决计救不活了!
九天玄女忍不住轻轻一跃,如燕子般一掠而至,站在钟老板夫妇面前,又伸手轻轻一托,钟老板夫妇身不由己,便被一股柔力升托起来,再也叩拜不下去了。
九天玄女显露这一手绝顶轻功,在座人吃惊之余,这才猛然忆起九天玄女吃烤鸭的古怪神奇,又才记起夜宵店中突然有她的踪影,不由奇咦了一声。
那谢老弟先就忍不住了,他向九天玄女瞧了又瞧,口中喃喃地道:“仙女?狐姑?鬼怪?还是活神仙?”
九天玄女又好气又好笑,嗔道:“喂!这位大叔,你只管看着我叽叽咕咕做什么?我并非神仙,亦非鬼怪,更非狐姑,只是仙女二字,你则说中了一半了!”
谢老弟说话的声音极轻微,与九天玄女又隔了二三丈远,不料她背后像长眼似的,不但听到他的说话,就连他盯着她瞧也知道了。谢老弟惊喜之余,暗道这不是神仙是什么?于是忙恭而敬之道:“姑娘为甚说只说中了一半?”
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我叫九天玄女,这仙女二字,岂非说中一半的女字么?”
九天玄女此言甫出,在场中上了年纪的人客,包括钟老板、谢老弟、陈小二等人在内,均如遭电击似的一阵发呆!
九天玄女又好气又好笑道:“九天玄女便九天玄女了,这有甚稀奇?你等为甚着魔似的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