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却突然地十分清醒了,一股热汗从脊梁背冒了出来。心怦怦地急跳,呼吸也不顺畅了。
他轻轻地将被子展开,压在她的身上。
辉煌的灯下,一张清秀的细皮嫩肉的脸,真好看。精巧的鼻梁,淡长的睫毛,含着忧伤的小嘴……
他擦了一把浸在额头上的汗,自她的身边退开,到自己居室的椅上一阵默坐,努力镇定下浮躁的情绪,尔后慢慢地收拾桌上的杯盏,用墩布把地面拖得洁净,再洗涮了手脚,该做的都做了,仍抑不住心灵反常的颤动。
吸了一支烟,又吸了一支。
女人体上的芳香之气似是白天边幽幽飘来……
主任有许多日子没嗅到过女人的气味了,健康的肌体内鼓噪着阵阵冲动。
曾在梦里幻想过的情节今天活生生地现在了眼前,机会来之不易。可是,她,还是个小孩子……叶公好龙,真的是叶公好龙么?他拍打了自己的脑袋,向怯懦作了勇敢的质问,就毅然起了身,踱到她睡的屋中,她的身边。
又作稍许的犹豫,就决然地伸过手去,松解那双套着玲珑小脚的黑条绒面的棉鞋,带子顺利地打开,两只鞋子先后落地,他便又撩开棉被的一角,去解外衣那一颗颗纽扣,五颗扣子都出了扣眼儿,鲜红耀眼的毛衣呈露出来,深深地舒了口气,右臂插入到她的颈下,用力将她的身子抬起,左手从她的臂上抽下一条袖子,她被惊动,转动一下身,他就势抽下另一条袖筒,随即沉静了片刻。受了些惊忧的她又渐渐地深沉到梦境里去了。
薄薄的毛衣下的两只挺拔的乳峰轮廓分明地耸现着、微颤着发着诱人的信号,他的一双眼睛格外地亮了。断定了她已睡得很死很死,就再次伸过手去,这次目标是腰间的带扣,只轻轻地一扳,裤带便开松下来,她毫无所知。
接下来是更加谨慎更加艰险的工作,毛衣撩至肩头,顺她的胳膊往上褪,她再次被惊动,眼皮也开张了一下,他便对她说:“别这样睡,脱了衣裳。”她顺从地伸了胳膊,使他能够麻利地将毛衣脱下,衬衣下面的两只颤颤的活乳愈加生动愈加惑人,他简直难以自持了。
进一步就去褪她的长裤,心里已备好了应付万一的词语,睡觉当然脱了衣服才舒服,干嘛这么囚着。有这正当的理由,胆子就不怯颤。裤子从臀位往下褪,经过丰腴的腿,再从脚腕往下拽,女人没感觉。
白皙皙的长腿闪着润滑的光泽,放着芳香的气息,他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歇息,重新鼓作起蓬勃的勇气,把衬衣和贴身的背心掀到颏下,一切一目了然一览无遗了!他怕因凉冷使她觉醒,把被子很严实地压遮在她的身。初冬时季,室外气温并不严冷,他又格外关照了一下屋中炉火,室内便融融暖暖,有春尾夏初的意味。
他在自己的屋中又思虑着吸下一支香烟,开始进行最热烈最惊险的一步了:剥掉她下身的最后一件遮盖——那黄色的三角裤。这一行动是不能用先前准备的那套言辞可以解说清楚的,任何堂皇的语言也说不清楚,所以他战战兢兢……
被子终于被揭开了,双手小心地动作,黄色三角裤一寸一寸地向下滑落,终于自脚面脱出,有惊无险,大获成功。
这是个多么迷人的夜晚啊,他可以在这漫漫长夜中在温暖的氛围柔和的灯光下观赏一件人间杰作,可以尽情享受这千载难逢的美妙时光,静静地,稳稳地,热血沸腾地……自己真可谓幸福之神了。
揭开了一方被角,缓缓地更大一些地揭开,多美的大腿。多俊的双足,微鼓紧绷的小腹,柔细的腰,丰实的乳,乳尖上那轻颇的两粒,似是甜蜜的金丝小枣,让人忍不住要咬上一口。他的眼珠蓝了,绿了,快要滚落出眼眶了,如饥似渴地转动着,转动着。
手,抖索索地伸过去了,触了一下女人娇美的肌肤,动摇在心头的防线霎时间要被冲破,视觉的抚摸难以平缓欲火,想要将这件珍贵的艺术品揽入怀中。不,他并不是将她单纯地视为一件艺术品的,生理上的欲望汹涌澎湃,他太想……
他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毕竟是知书达理受过教育的人,善与恶,是与非,荣与耻到底还分得清楚。他攥紧了拳头,擂击自己的胸膛,他要拼力将邪恶的意念压抑下去,让它毁灭在人性的光芒之中……然而,野性的力量似乎更为强大。
匆匆地又将那张棉被完整地盖在了她的身上。他疲惫不堪地走回到隔壁的房闯,转身倒在宽大的双人**,双手垫在后脑勺下,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他盼望天忽倏地一下亮起,结束掉这炙烤心魂的时刻,也希望姑娘骤然醒来,毁掉这场刚启幕的丑剧。他憋闷得想哭。
银光飒飒的月色在他灭掉电灯的刹那间从未封严密的窗帷的缝隙间幽灵般挤进屋来,像一根枯细的小草,撩拨他刚刚有所沉下的情欲,他闭阖了眼睛,却依然觉到那幽灵的骚扰,身子就在床板上辗转起来,先是一声长嘘,再是半声短叹。剥下了外衣,甩掉了鞋袜,拉开被子,蒙上脑袋,心中默默地念着数字,让自己快快睡死过去。
他发觉,自己已经不仅是着迷于那个女人的窈窕之身了,她那聪颖的气态坚韧的意志以及那沉沉的哀愁都渗入到自己的喜爱之中了,他希望再有一个家,一个有这样的女人做伴的家——所谓这样的女人,当然不一定是这样的年龄——她的神韵她的仪态实在是太让人倾心了。
他似乎要陷入颠翻的梦境了,就在这朦朦胧胧的状态中,他直起了身,穿上了鞋,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那装着甜睡着美人的屋中走了来,蹑手蹑脚到床边,甩了自己的衣服,轻轻地倒在了她的身边,两方皮肉挨在一起了,他急不可耐地拥住了她……
女人猛然受到骚扰,惊诧地张开了眼睛,昏昏中判断着自己的在处。男人那光光的身子使她大为惶恐,一骨碌落到了地上,发觉自身也是光光净净,神经立即万分紧张,慌乱地寻摸衣裤,摸不到,就按亮了床头的电灯,明光灿灿中男人慌慌落地,狼狈地窜出屋去,她明白了一切,一时竟忘了穿衣,伏在**放开了泪水的闸门,万分伤心地痛哭了,她哭自己命运的悲惨,哭这人世间的险恶,哭希望的破灭,哭前程的无着,她将积蓄在心底的万般冤屈在这月明之夜一古脑地倾倒了出来,凄凄之声如一只迷途于悬崖之畔的老狼,带着奔向死亡的绝望。
男人终于听不下去了,慌惶地从那边屋中走了过来,女人用泪眼恨恨地望他,继续着自己的泣声,一边穿起衣服,他满面羞惭地默立在一边,被她那有水有火的目光抽打得无地自容。他突然弯下双膝跪倒在地上,欲说些自辱自骂愧悔难当要求惩罚乞求宽恕的话,却没能吐出任何辞句。他知道此等的伤害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凶太狠了,创口上撒盐,血流处戳刀,再怕出口的字字句句成为刺向她心窝的冷剑。
她终于收住了悲声,怒目圆睁着抱住**的枕头摔向那跪着的畜牲,她用五指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找寻到自己的行包走向屋门。
“这时候你往哪去?深更半夜的……明天再走吧……我不会再动你。”男人在她身后说。
她拉开了门。
“别走了,外面很冷。”男人的声调里含了哭音,“今天是我混蛋……你的事我一定帮你解决,还得听你细说说。”
屋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她步下楼梯,灌入楼洞口的冷气逼她打了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