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青:……
昨晚王鸿远带着小厮去找婉姝,在碧清院门口就遇上了贺枫,得知他是专门跟来保护楚家人的,而且怀玉也知情,他便继续监视五皇子去了。
就是这么巧,他亲眼见着顾承封潜入五皇子暂憩的院子,人家甚至连衣服都没换,随便蒙了个面就闯进去将五皇子暴打一顿。
怎么说也是怀玉的家人,又是占理的一方,他能怎么办,只能对闻声而来的王家下人说,五皇子喝多了在找人比武,并告诫他们不许胡说八道。
下人们生怕被皇子拉去比武被打死,自然都躲得远远的。
过程如何他不清楚,反正顾承封离开时看起来神清气爽,而五皇子愣是没有声张,灰溜溜地跑了。
王鸿远特意回了趟家就是想告知父亲此事,他想父亲一定不会脑抽去投靠五皇子这种缺德怂货。
当然这些细节他没对表哥说。
王彦青不用猜也知道是顾承封干的,至于其他的,两家既然没能结成姻亲,探听太多就失礼了,且他如今自身难保,也帮不上忙,便没有多问。
“罢了,这些事我只当不知道。”王彦青挥手赶人。
王鸿远犹豫了一下,提醒道:“表哥,我觉得这事儿和寿王府脱不了干系,你小心点。”
王彦青被气笑了,“你昨晚不还让人别打扰我洞房?”
王鸿远一噎,麻溜跑了。
王彦青看着闭合的房门,心中冷笑,世人皆知寿王爱女如命,就连魏洵涘也极宠妹妹,魏浔阳缠他又不是秘事,结果人死没多久就塞个庶女给他,要说没有阴谋,鬼都不信。
这厢王彦青在揣度五皇子对婉姝的用意,另一边本该在回寿王府路上的五皇子正在大发雷霆。
离开望月城不久,魏璘便趁换马车之际利用替身脱离了送亲队,也得以寻大夫治伤。
“混账!混账!我要杀了顾承封!”
魏璘歪倒在床榻上低吼,他本不是爱逞口舌之快的,但如今全身除了脸没有一处不疼,只能用嘴发泄怒火,边骂边琢磨用最狠毒的手段折磨顾家人。
“顾贤那个老东西靠装傻卖痴迷惑父皇,害得本皇子在鹿城的多年谋划付之一炬,还险些遭狗咬下一块肉,不杀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
“还有顾婉姝那个贱|人,果真如魏洵涘所言,是个有心机的毒妇,胆敢愚弄本皇子,定教她不得好死。”
敲门声打断了魏璘的咒骂,外面传来侍卫禀报。
“殿下,秦小公子来了。”
魏璘深吸一口气,平稳情绪,“请进来。”
秦淮进屋时,魏璘已经恢复往日矜贵,衣冠楚楚的负手立在窗边。
“小人秦淮拜见殿下!”
魏璘快步走过去,赶在秦淮跪下之前扶起他,紧握他的手,很是亲近的样子。
“这才多久不见,阿淮何故与我生疏至此,我在京城常惦念你,冀州苦寒,你受委屈了。”
秦淮顺水推舟,回握住魏璘的手,感动又惭愧,道:“鹿城事败,微臣无脸见殿下啊。”
“事发突然,又有小人作祟,实在怪不得阿淮,好在父皇终究还是信我的。”
魏璘牵着秦淮入座,毫无怪罪的意思,接着话音一顿,愁苦地叹了口气,“只是崔庆那事,顾大人怕是要误会我了,我本想借此机会冰释前嫌,谁知……哎。”
秦淮要隐秘行踪,并未参加昨日婚礼,见魏璘如此作态,便知没发生好事,一问才知他昨晚醉酒调戏婉姝,不禁有些无语。
大家惯用姻亲手段拉拢势力,可前提是双方自愿,否则岂非结仇?
但转念一想,魏璘不是个蠢的,必有事隐瞒没说,于是秦淮没有急着发表意见,伸手端起了茶杯。
魏璘眸光闪了闪,又哀叹一声,“有件事你可能不知,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浔阳去世乃是人为。”
秦淮动作一顿,心想他当然知道,还是他安排人动的手呢,面上装作惊讶,道:“当初微臣也在猎场,只听说郡主遭遇毒蛇,竟然不是意外么,何人这般歹毒?应当碎尸万端才是。”
“正是顾婉姝。”魏璘眸色深深,“洵涘堂兄求到我面前,浔阳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何也要为她做主,我本不愿因一女子之错牵连整个顾家,便想着将人弄到后宅再……谁知出了差错,如今顾家怕是彻底恨上我了。”
秦淮立刻明白,魏璘是与寿王府做了什么交易,他要做的事情便有处置顾婉姝,他本打算借此拉拢顾家,结果玩脱了。
“殿下多虑了,顾家身为臣子,怎敢对您说恨?”
魏璘淡淡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这回答并不满意。
秦淮缓缓勾起唇角,幽声把话说完,“殿下大可不必为此烦心,有树挡路,看了便是,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