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收下吧。”
婉姝僵硬地捧着福袋,对上怀玉期待的目光,脑袋一热,应出个“好”字。
楚怀玉笑容更甚,竟没再纠缠,又叮嘱几句天冷注意加衣、好好吃药加餐后,便告辞离去。
婉姝一一应下,直到怀玉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对撒娇的怀玉毫无招架之力。
是的,婉姝发现了这是怀玉为了让她收下而故意用的小手段。
她已经十八岁,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
怀玉的心思,何止是这份祝福,明明是想与她亲近,未婚夫妻间的那种亲近。
而她,竟也未生出半分不喜,甚至不由得去想,像她与怀玉这般,是不是也算世人所说的青梅竹马?
水到渠成,全无不妥。
所以她在答应婚事后,心里只有姐弟变夫妻的忐忑怀疑,但从无反感怨怼。
或许,恩爱白首并非全是由轰轰烈烈的故事堆砌,像他们这般胜似亲人的感情也能善终?
心中突然生起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期待。
婉姝不由得低头去瞧手里的福袋,眨了眨眼,手指缓缓收紧。
顾承封估摸着时间,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面对妻子的目光,无奈解释自己是出门会友。
鹿城新任兵马司指挥使名为郝威,是他同窗好友,二人多年未见,在吴家喜宴上碰见,说好了今夜把酒言欢。
粱珍这才放人,并提醒他走路弄出些动静,莫要吓到婉姝。
顾承封:……
这哪里是怕吓到婉姝,是怕他撞见不该看到的,发火打人吧。
顾承封无奈应下,心里却认定怀玉不敢。
再者光天化日门下,内院外院都有下人,他只要不傻就不会做出格的举动。
心里这般想着,临近二门时,顾承封还是决定遵从了妻子的意愿,正打算咳嗽两声,却见婉姝红着脸跑来。
见到他时还吓了一跳,僵立在那,并将双手背到身后,明显在藏什么东西。
“哥,你,你找怀玉吗?他才走。”婉姝故作镇定地眨巴眨巴眼。
落在亲哥眼中便是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人的想法总会在瞬息间改变,男人面对心仪之人的想法却亘古不变。
顾承封忽然觉得自己接受怀玉过于早了,心中悔恨没有在私德方面考验他一番,面上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只是语气带着一丝凉意,“不找他,出门会友,这么快就说完话啦?”
婉姝正因自己心态的转变而心悸着,完全没注意到兄长的异样,胡乱点头应了一声,道一句“小心天黑路障”便跑回房间。
“……”
顾承封瞥见妹妹手里的物什,轻易便认出是什么东西,不禁冷哼一声。
小儿手段。
比他当年差远了!
*
楚怀玉可不知即将变成大舅哥的表兄对自己挑剔起来,他刚回到圣赐新宅善忠楼,便见到大门前坐着一名锦衣男子。
男子环抱双腿坐在台阶上,埋首于膝,冠发凌乱,身边还放着一个巨型包裹。
若非身上的衣裳在门灯映照下反射出上品衣料才有的流光,他还以为是哪个穷困潦倒的旧相识来投奔自己了。
男子听到脚步声靠近,缓缓抬头,见到怀玉猛地扑了过去。
“呜呜呜,怀玉啊!”
楚怀玉一时没认出对方是谁,本能地抬脚将人踹开。
对方被踹了个仰倒,哭声也跟着止住,接着狼狈地支起身子,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