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突然降温,她晚上还冻醒了一次,又听安管家说这两年少雨,今年冬季会比去岁更冷,她便决定早点搬进善忠楼住。
怀玉在婚前将善忠楼修缮妥当,但内里大部分空着,说想与她一起慢慢布置。
卧室里已有床榻衣橱等基本所需,已经能睡人,但搬进来长住的话,要想住得舒心,还是需要花费些心思的。
婉姝第一次自己当家做主布置房间,许多细枝末节的问题都要经她拿主意,有时心里也没底,但大抵没什么问题,并且乐在其中。
就在她沉浸于搬家大业时,包幼兰突然登门拜访,她才知外头发生了大事。
话说几日前,小陆氏在蒋府设宴邀请几位关系要好的年轻妇人吃茶赏花,中途有位妇人打翻了茶水,去偏房换衣裳,久久未归。
“女子更衣总要仔细些,旁人也未多想,不久,另一位妇人对花粉敏感,借着方便外出游走调息,结果走着走着忽而听到隐隐的哭声。”
“毕竟是在别家府邸,她原是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哭声实在……咳咳,你知道的,她发现那声音与先头出来的那位像极了,最终耐不住好奇,与丫鬟悄悄走近窗户。”
“那窗户恰好开了一条缝,结果你猜怎么着,她竟看见那位换衣裳的妇人正在房中与男人苟且,吓得她尖叫一声,忙不迭跑开了。”
其她人听到这动静出来查看,便见妇人大惊失色指着偏房,小陆氏以为家中进贼,立刻让人踹了门,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没来得及穿好衣裳的二人。
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奸夫竟是蒋昊,被发现偷人还敢对小陆氏发火,可见这已不是第一次。
几位夫人立刻同情起小陆氏,并指责蒋昊不干人事,有位出身武将的夫人一怒之下还打算帮忙捆人将这位奸夫□□送去官府。
包幼兰满脸兴奋地讲述着事情经过,好似她当时在场,全部是她亲眼所见一般。
这等惊天丑闻,婉姝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听到蒋昊的名字,更是惊得用手帕捂住嘴巴。
她还警惕着蒋家会搞事害人呢,结果他自己引火烧身了。
这……
有点想笑,又有点兴奋是何缘故?
“然后呢?”婉姝追问。
蒋昊没被打死吧?
本朝律法规定,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若捉奸在床,可当场杀之。
包幼兰见婉姝眼睛亮晶晶的,无奈摊手。
“哪有什么然后,小陆氏说家丑不可外扬,恳求大家保密,各家都是有交情的,也不好多掺和,自是答应下来,捂紧嘴巴各自归家。”
婉姝面露失望,随即疑惑,“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包幼兰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就像我会将此事告诉你,自然也有人愿意与我说。”
“我父亲说过,超过两人知晓的事就不能算是秘密,我估计啊,不出明日,鹿城有头有脸的人,或是耳朵灵敏的,八成都会知晓了。”
“而且早就有人说蒋昊好人妻,曾经还有过奸污之事,差点闹到官府,还是小陆氏帮着压下来的,你可知为何称她为小陆氏?因为她与蒋昊母亲同出一族,夫妻俩还是表兄妹。”
说到此处,包幼兰眼睛也越发亮,又凑近婉姝一些,煞有其事道:
“还有人猜测,小陆氏早知蒋昊偷情,但顾及两家颜面,自己又不能和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要收拾烂摊子,如今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故意办了赏花会,看着吧,蒋昊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婉姝:……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不过蒋家还真是够乱的,婉姝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没两日,邢府少夫人病逝,低调发丧。
又几日,蒋昊与邢少爷发生口角,大打出手,邢少爷不敌,被踢断了肋骨险些丧命,自此两家结仇,明争暗斗,势必要搞垮对家。
后又传出蒋昊少时起便喜好人妻,至今与他保持关系的情妇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其中有人被他强迫威胁,也不乏心甘情愿的。
随着流言越传越广,鹿城辖内有些地位的男子人人自危。
凡是与蒋家同在一个宴会出现过,且不能保证自家妻子全程行踪的,看妻子的眼神都变得怀疑起来,有那性情刚烈的妇人,当即与丈夫闹了起来。
一时间,那些惯会维持表面和睦的富贵人家也开始时不时闹得鸡飞狗跳。
百姓们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众说纷纭。
很快,朝廷又要清洗鹿城,富人们都准备跑路的消息不胫而走,惊动了官府。
这等动摇人心的流言若是传到京城,鹿城各司主官都要吃挂落,城令司谢明元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