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忍住笑,没再提及话本,点头称好。
待进了卧房,婉姝让楚怀玉坐到梳妆台前,自己站在后面给他绞干头发,起初还游刃有余,耐心十足,可靠布巾和手将头发完全绞干是不可能的。
不知过了多久,婉姝停下发酸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再用暖炉烤一会儿就好了,我去取。”
转身之际却被怀玉拉住。
“不急,我看阿姐也不困,明日又无需早起,晚些歇息也无妨。”
婉姝这会儿确实精神得很,自然无不可,“那,那我再帮你擦擦。”
“不差这一会儿,阿姐辛苦了。”
楚怀玉拿过布巾搁到梳妆台上,随即透过铜镜看向婉姝,扬唇道,“不能白教阿姐受累帮我绞发,不如我给阿姐唱个曲儿,以表谢意?”
婉姝神情错愕间,怀玉已开了腔。
“二月初五,我陪公子上京赶考,路遇……”
这段是书生逃脱抢婚后遭报复险些送命,报官后被问缘由时,书童悲愤之下所出台词。
这会儿怀玉却完全没有唱出书童的愤然,反而柔和悠扬,更似那温文尔雅的书生。
他从镜中与她对视,眼中温柔与火热交织,过分专注的视线,就像一条将她缠住的锁链,紧致,滚烫,并不教她难受,只是令她无法躲避半分。
这一刻,婉姝好似有些明白了为何有些女子会为某个戏子痴狂。
怀玉的声音与目光足够让人忽视那些正经台词,婉姝承认自己被蛊惑了。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将怀玉藏起来,不许任何人窥探。
但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速度快到婉姝自己都没有捕捉到,短暂的恍惚后,她很快将入耳的声音与今晚那书童对上。
婉姝也终于明白了那书童为何摔倒在自己眼前,又为何在人群中独独选择向她求助。
书童竟然真是怀玉扮的!
也许正是因为太过震惊,婉姝才没溺在男人的引|诱中,而是呆愣地盯着镜中的怀玉,久久没有反应。
一段唱罢,楚怀玉瞧着仍在发呆的婉姝,抿唇一笑,起身捏了捏她脸颊,目光如水。
“阿姐这是被吓到了?”
婉姝眨了眨眼,点头。见怀玉眼中笑意更甚,她才意识到,自己哪里是被吓到,分明是又被蛊惑了。
下一刻,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温润柔软的触感在她唇上碰了又碰。
轻啄几下后,二人额头相抵。
“能博阿姐一笑,这不算什么。”楚怀玉哑声道,“阿姐,夫妻之间,只要你我皆欢|愉,没什么是不行的,不要怕,好不好?”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婉姝立马反应过来怀玉所言是指何事,目光不由自主定在了怀玉的唇上,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晚。
婉姝浑身一僵,察觉到自己刚刚竟然被怀玉说服了,脸色顿时涨红,好似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烧了起来。
只是怀玉并未给她拒绝的机会,再次吻了过来,加深,再加深。
待婉姝缓过神来,人已盛开在榻上,比思绪回笼更先到来的,是花朵第一轮的绽放。
在花朵绽放之前,忽有疾风骤雨袭来,一度压弯了花枝。
好在风雨有时,花有根,几番对峙之后,终是花朵占了上风,抖动着花瓣完美绽放,风雨停歇时留下的点点泥泞,毫不影响它此刻的娇艳欲滴。
只是爱花之人不忍瑕疵,见不得半点泥泞,唯有尽快为花清洁。
“去哪?”
“水房。”
花朵重新变得完美无瑕,爱花之人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这一次,她是清醒的。
“阿姐,这没什么的……你上次也开心不是吗?”
“阿姐,阿姐……”
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