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直抵皇城而来,国家存亡之际,意图趁机挑起事端、结党营私者,当以叛国论处。”
“父皇身体抱恙,命孤监国,诸位可有意见?”
太子方才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对皇宫侍卫的掌控力,自然没有不长眼的再敢反对。
三位重臣毫无犹豫地齐齐躬身响应,“请太子殿下主持大局。”
魏璋收回视线,甚至没有征求众臣的意见,接连下了几道命令。
“没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启城门,违者杀无赦。”
“请严大人整集兵马司所有兵卫,宵禁全城,安抚百姓,巡视……”
“调兵三营三千骑兵全速入京……”
最后太子才提及寿王,并且态度十分耐人寻味。
“潭州军叛国,罪无可恕,但皇叔一向忠君爱国,待孤更胜于亲子,必是受人奸人蒙蔽,此来或许有意质问于我,但绝无可能谋朝篡位,只怕皇叔此刻正受奸人裹挟,骑虎难下……为今之计,孤只能厚着脸皮去请勇安侯出面,秘密出城,去救一救皇叔。”
大臣们默默无言。
谁不知道当年勇安侯提前退休就是因为得罪了寿王,太子哪里是想救人,怕不是要勇安侯去行刺。
可再大的密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也不会是秘密了,寿王只要不是个废物就不可能不加强防范。
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魏璋目光划过为首的三位大臣,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孤相信在场诸位都是父皇的忠臣良将,不过事以密成,在救出皇叔之前,便请诸位留在宫中了。”
众臣恍然大悟,原来太子是故意说出“密事”,为的就是将他们软禁宫中,偏偏刚刚才有三位臣子被拖下去,他们敢怒不敢言。
待太子重新回到内殿,众臣立刻聚集到三位权臣身边,各自表达担心忧虑。
谢丞相耐心听了半晌,神情却是相当冷静,老神在在道:“太子心有沟壑,乃诸臣之福,诸位听命行事便是。”
御史大夫秦啸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觉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没有多言。
太尉赵元丰更是秉承着一贯的中庸做派,假装看不懂众臣眼中的官司。
与此同时。
皇城四门守卫因为早就收到命令,严加把手,待过了开门时辰良久,有想要出城的百姓上前询问,均被喝退。
后来不知是谁说了句寿王造反,潭州兵就驻扎在不足百里处,不必官府出面,本地百姓便吓得纷纷回家,紧闭门窗。
然京城繁华之地,多的是消息不太灵通的外来客商百姓,听到风声才急急忙忙开始四处打探消息,或是投奔当地亲友去,寻个安身之所。
一时之间,全城乱哄哄的。
某处花楼包房内,一群昨夜喝花酒的醉倒楼中的公子哥被乍起的乱声惊醒,不由得大拍桌子骂道:
“花老板呢,外头怎么个事,吵吵嚷嚷跟西街菜市似地,老子花那么多银子,可不是来找罪受的!”
花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美妇人,很快就来到了这群公子哥房中,涂着厚重脂粉的脸蛋好似更白了几分。
“哎呦诸位爷,都别睡了,外头要打仗了,公子们赶紧回家去吧。”
一句话让脑子还没清醒的几人瞬间跳了起来。
“什么?!”
“什么仗也打不到京城来,花老板这是拿我们寻开心,莫非不想活了?”
一群年少轻狂的公子哥闹起来比外头还要严重,众人你一句我一语的吵嚷着,连带着掀桌子踢凳子,花老板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花老板不由将向角落榻上正坐着从容整理衣襟的美少年投去求助的目光,依她来看,这位才是这群人的领头者。
果然,少年甫一开口,周围便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想来花老板不是有意危言耸听。”
朱御史家的小公子才掀了桌子,这会儿见大家都停了下来,不满地看过去。
“秦兄不会真信了这老鸨的胡言乱语吧?”
曹睿附和道:“秦淮你不会是在家关小黑屋久了,被吓没了胆子吧?”
大家这次出来相聚便是为了庆祝秦淮出逃成功,他怎么能向着老鸨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