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冰屑与罡气四溅,冰冷的剑气与破坏性的力量剧烈冲撞,将方圆十丈内的雨水尽数蒸发!
任嵩华的剑被这蛮横的力量撞得微微一偏,但她手腕一转,剑势借力旋转,如冰蝶穿花,第二剑已无声无息地抹向江却腰肋。这一剑更狠、更急,剑身上的寒冰之气大盛,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
江却回剑格挡,破钧沉重的剑身恰好封住裁冰的薄刃。
铿!
刺耳的交击声炸响。一股极寒之气顺着手臂蜿蜒而上,江却手臂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动作也因此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
瞬息之间,任嵩华第三剑紧随而至。她身随剑走,人剑几乎化为一体,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线直刺江却因格挡而露出的空门——心口要害!
这一剑,将快、准、狠诠释到了极致,无情无念,唯有终结。
危机时刻,江却眼中却无惧意,他对这一剑置若罔闻,左脚猛地踏碎地面,全身力量灌注于破钧之上,那重剑发出沉闷的咆哮,带着一股足以崩山裂石的毁灭性力量,以最直接、最狂猛的姿态,拦腰横斩向任嵩华!
任嵩华柳眉微蹙,抬手以剑尖轻点破钧袭来的厚重剑身,一点寒冰绽开,借此力道翩然倒飞而出,如冰羽飘落,轻盈地卸去巨力。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擂台下众人的喝彩声仍在激昂时,江却已退后一步,将剑收了起来:“多谢任师姐指点。”
任嵩华利落地挽了个剑花,对他微微颔首。
“任师姐赢了?”闻越从观礼席上站起身,方才两人的架势看起来像是要比个你死我活,他还以为不会这么快结束。
不过点到即止也好,毕竟都是自家人,受了伤还对之后的比试不利,那就得不偿失了。
擂台上的比试不会立刻出结果,负责的长老们会在反复观看水镜中保留的影像后,统一给出商讨后的结论。
虽然比试开始前仍在嚷嚷这样的安排不公平,但结束后,闻越也确实觉得方才很是享了一番眼福,见两位师兄师姐都没受什么伤,一时放松下来,坐回原地悠闲地四处打量起来。
不远处观礼席中的四位少年映入眼帘。
“师姐,”闻越回头看向连映,“那是你先前提起的师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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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大比的场地格局有些像是古罗马的斗兽场,不过观礼席看似露天,实则另有阵法遮挡,方才他们在席间并未淋到雨。
关云铮最初还有闲心询问谭一筠是否也会这样的挡雨阵法,可等到擂台之上的两人打起来之后,她便分不出心思干别的事了。
实在是……太精彩了。
截然不同的出招,截然不同的剑法,甚至她隐约窥见了二人……截然不同的心境。
若说江却的剑法重在“破”,是厚重的,锐利的,那么任嵩华的剑法便重在“点”,是轻盈的,同时不失力道的。
毕竟同样的力道施加在不同的面积之上,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同的——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什么的。
不难看出二人对彼此的剑法其实并不熟悉,都是到了擂台之上临时见招拆招,而非早有准备,就连任嵩华方才,也有一两次露出了没有防备的姿态。
“他们是同门?”关云铮忍不住扭头看向楚悯和谭一筠,这两位对仙门知识了解更多的同伴。
“二人皆是归墟弟子,”谭一筠点了点头,“只不过任嵩华常年待在来去峰上,很少与其他同门一起修炼。”
难怪这么不熟悉。
“她应当还是归墟唯一一个无情道。”楚悯接话道。
参与大比的名单上只写了任嵩华是随章存舒一起来的,没写明她个人所修之道,关云铮先前还默认她也是苍生道。
“倒是挺稀罕的,苍生道和无情道,不正好是对立的道心吗?”叶泯问道,“毕竟苍生道应当是有情道啊。”
关云铮嗑了一小把松子:“那不还有说法是,对苍生有情便是对自己无情吗,怎么不算是无情道?”
叶泯差点被她说服:“那无情道是对自己和天下人都无情,应当依旧是对立的。”
“都聊到这种程度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和无情道是对立的?”
四人齐齐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松子洒了一地。
闻越弯了弯眼睛,对四人友好地笑了笑:“在下归墟苍生道闻越,受师父师姐所托,来给几位送点零嘴。”
他变戏法似的从乾坤袋中拿出了好几样东西,其中竟有半数以上的吃食关云铮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