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而沉重。
低头一看,诡异的红色丝线不知何时已缠绕住他的一双利爪,散发出锋锐的光泽正在以不可阻拦的趋势向上蔓延。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切割成无数的碎块!
蛟龙一声嘶鸣,寒气化为道道冰箭朝着苏予辞飞射而去,见无用,眼神一凝,便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朝着锁定的方向狠狠砸去。
碧青色的龙影倦鸟投林般映进少年漆黑的眼瞳深处,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苏予辞目光悠悠地看着,握住银枪的手一翻,银枪脱手而出,转了个圈化成一张弯弓落入他的手中。
拉弓上弦,血色的箭矢携着诡谲的火焰疾风骤雨般一支接一支直接没入蛟龙腹部,而后自脊背透出。
在虚无烬火的灼烧下,蛟龙体内的冰魄蛟珠很快化为一缕缕白烟。
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蛟龙败落直直砸在地上。
一滴血珠溅在少年长长的眼睫上,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挂在下颌缘处将滴欲滴,秾艳绯红胜三月春色。
冷白的肤,艳红的血,透着诡谲的色彩让本就靡丽妖冶的容颜添上了几分脆弱的昳美。
这场打斗已然分出胜负,可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仿佛还在叫嚣着杀戮。
苏予辞抬手揩去脸上的血迹,薄艳的唇微抿了戾气,刚打算做些什么,一道凄惨的哭喊声从殿后的房间传来。
或许是声音太过凄厉,苏予辞忽地一怔,心跳较平时竟慢了一拍,可又如惊鸿掠水,迅速回归平静。
他知道姜稚鱼决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大概率只是因为胆子太小被吓到了。
但想到她现在还不能出事,便打算先缓一缓眼前的事,反正已成定局,任它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整个宫殿已经破败不堪,琉璃灯盏悉数摔落于地,片片残骸,唯有正殿后方的玉白石殿完好无损。
显然是刚才这两人在打斗时,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一处。
苏予辞走近后将手放在门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因杀戮而略有些兴奋的头脑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脸上短暂地露出一丝不该有的恍惚。
不该这样的。。。。。。
片刻后,苏予辞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朱门上精美的铜钉花角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然而这样的动作却让门不知不觉被推开半人宽的距离。
察觉到门开的那一瞬间,姜稚鱼连忙曲起膝紧紧抱住胸前,将头埋入臂弯里,想要借着红色朦胧的鲛纱来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体。
强烈的羞耻心让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向来人。
门外,苏予辞低垂着眉眼,乌沉沉的眸子盯着脚下的门槛,一动不动,默不作声。
他心里止不住地烦躁起来,眼里的郁色沉得几乎能拧出水,甚至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人。
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该动摇他的想法,让他产生犹豫。
所有的一切都该像棋子一样,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既已误入局中那便要受着,即便是她尚有利可寻,也不行。
思及此处,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像是退潮似的从苏予辞脸上慢慢消退下去。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不要看,不要看我,求求你了,不要看。。。。。。”
少女纤细的足踝系着铃铛轻轻抖着,玉雪冰肌被乌黑散乱的青丝半遮半掩着,犹如乌云盖雪,向两旁流散,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
再往上是被挤压得几乎要满溢而出的凝脂圆润,丘峦沟壑一览无余。
娇靥染泪如花凝露,纵有三千颜色也抵不过她此刻半分风情。
细弱的泣音终于将苏予辞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抬眸,正正看到这一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