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过是多听了几耳朵商队带来的消息。”玉章垂眸一笑,“陛下若觉得此计可行,不妨先派人暗中接触吴襄。父子连心,只要吴襄动摇,吴三桂便不难攻克。”
书房内一时沉寂,只听得见更漏滴答。半晌,皇太极忽然低笑一声:"梓潼之谋,更胜男儿。"
玉章正要谦辞,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娘娘!"额尔德尼匆匆进来,脸上却带着几分庆幸,"十四贝勒在校场遇险,幸而身手敏捷,未曾受伤。"
玉章指尖一颤,茶盏在案几上发出轻响。多尔衮骑术精湛,怎会
皇太极已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陛下,十四贝勒试骑新到的战马时,马鞍肚带突然断裂。亏得十四贝勒反应极快,凌空翻转身子稳稳落地,只蹭破了衣袖。"额尔德尼说着呈上半截皮带,"太医看过,确实无碍。"
玉章接过那截皮带,指腹抚过整齐的切口——这绝非自然磨损。她与皇太极交换了一个眼神。
"带路。"皇太极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腰间佩刀与铠甲相碰,发出铮然声响。
校场上,多尔衮正单手挽弓试射,箭矢破空之声凌厉。见帝后驾到,少年利落地收弓行礼,靛青箭袖的右臂处果然有道新鲜裂口,露出内里未损的肌肤。
"臣弟惊动圣驾,罪该万死。"少年声音清朗,脊背挺得笔直,唯有微微泛白的指节泄露了方才的惊险。
皇太极目光如炬地扫过他的周身:"可有不适?"
"回陛下,臣弟无事。"多尔衮抬起脸,眼中跳动着不服输的火光,"这马是正蓝旗新献的贡马,臣弟本想驯服了献给陛下出征大凌河时骑乘"
"大凌河?"玉章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地名。
皇太极微微颔首:"朕正欲告知皇后。三日后朕将亲征大凌河,趁明军新丧主帅,一举拿下辽西走廊。"他忽然伸手按住多尔衮的肩膀,"你既无恙,此次随朕出征。"
少年眼中霎时亮如晨星,却听得皇太极继续道:"不过——"帝王的手掌加重了力道,"到了军中,你只管看,只管学,不得擅自行动。"
多尔衮郑重点头时,阿济格风风火火冲进校场,腰间还挂着未解的马鞭:"陛下!臣弟查过了,那马鞍是"
"是正蓝旗所献。"皇太极冷冷截断他的话,"此事朕自有计较。"转向玉章时,语气稍缓,"皇后且回宫,朕要与你细说大凌河之事。"
当夜清宁宫烛火通明。玉章将辽东舆图在案上铺开,手指点着大凌河城的位置:"此处守将祖大寿是一员虎将,若陛下能生擒"
"朕明白。"皇太极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这些时日宫里若有异动"
"陛下放心,妾身会借机探探哲哲的底细。"玉章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香囊,"这是安神的药,让多尔衮带着。那孩子表面镇定,怕是夜里要惊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