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阿裕惊呼。
“无妨,”玉章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痛楚和翻腾的气血,“是这小家伙在抗议了。”她眼中寒光四溢,“阿林阿!”
“臣在!”阿林阿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神情肃杀。
“立刻动用我们在大凌河前线最可靠的渠道,将此信内容,以最快的速度,原封不动密报陛下!同时,”她眼中寒光四溢,一字一顿,斩钉截铁,“以我的名义,给多尔衮送一道密令。”
“谨防背后,明枪易躲!”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再给陛下带一句私话:‘宫中瑚图礼得哲哲所赠金镯,言称辟邪护身,玛瑙乃藏地圣山之物,妾……心甚不安。’”
金镯藏邪祟凤怒震宫闱
生辰宴的气氛依旧热闹,但玉章心中的弦却绷得越来越紧。她强撑着不适的身体,应付着众人的谈笑,目光却不时扫向瑚图礼手腕上那对闪着红色光泽的金镯,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
突然,正在追逐一只彩蝶的瑚图礼脚下一个踉跄,惊呼一声向前扑倒。
“格格!”众人惊呼。
就在这瞬间,异变陡生。瑚图礼摔倒时,手腕上的一只金镯猛地磕在坚硬的青石地砖上,只听得“铮”一声脆响,那镶嵌在镯子上的红玛瑙,在碎裂时,骤然迸发出一股诡异的幽蓝光芒,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距离最近的布木布泰和塔娜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那光芒出现的一瞬间,感到刺骨的冰冷,不由得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啊!”瑚图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瞬间的寒意吓到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瑚图礼!”玉章心胆俱裂,强压的不适和巨大的恐惧让她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阿裕和穆库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冲过去抱女儿时,那阴寒之气让她如坠冰窟,恶心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哲哲和浩善的脸色也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哲哲,温婉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但她强自镇定,甚至立刻做出关切状,想要上前:“哎呀!格格摔着了?快让阿牟看看!”
“站住!”玉章厉声喝止哲哲的同时,目光扫向苑门——额尔德尼果然已闻声而动,手按刀柄,率两名侍卫悄无声息地迅疾入内,在她目光扫来时,即刻躬身听命。
她在搀扶下站直身体,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先扫过被穆库什抱在怀里检查仍在抽泣的瑚图礼——万幸,手腕只是轻微擦红,并无明显外伤——然后,那冰冷的目光,死死钉在了哲哲脸上。
整个后苑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玉章推开搀扶的人,缓缓走到哲哲面前。看着哲哲强装镇定却微微颤抖的嘴唇,看着她眼底深处那抹无法完全掩饰的慌乱,声音平静得可怕:“二嫂,”
玉章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这份‘祥瑞’之礼,果然‘别致’。藏地圣山的玛瑙,竟能‘辟’出如此阴寒的‘邪’光,本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哲哲脸色煞白,试图辩解:“娘娘……这……这或许是意外……玛瑙性脆……”
“意外?”玉章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嫂是说,这由高僧开光专为‘护佑’瑚图礼平安的圣山玛瑙,如此轻易就碎裂,还碎得如此‘不同凡响’,仅仅是意外?”她刻意加重了“护佑”和“不同凡响”几个字,直刺哲哲心底。
哲哲被这目光看得浑身发冷,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玉章不再看她,目光缓缓扫过惊魂未定的浩善、满脸担忧的布木布泰、惊疑不定的塔娜,最后落在穆库什怀中的瑚图礼身上,眼神流露出真切的痛惜与后怕。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滔天的怒火,声音恢复了皇后的雍容,“额尔德尼!”
“奴才在!”
“即刻封锁清宁宫后苑!今日在场所有人,包括各位福晋、公主、格格、阿哥及其随侍,一律暂留清宁宫西配殿!无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擅离,亦不得与外界传递消息!”
“嗻!”额尔德尼立刻领命,一挥手,清宁宫侍卫迅速无声地行动起来。
“传太医令!立刻为格格详细诊视!再传内务府造办处最老练的工匠及萨满大祭司!本宫要他们即刻前来,彻查这‘祥瑞’金镯碎裂之因。每一片碎屑,每一缕寒光,都要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她不仅要查瑚图礼是否受伤,更要查明那诡异的蓝光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要拿到确凿的证据。
“嗻!”
玉章的目光最后冷冷地落在脸色惨白的哲哲和浩善身上:“至于二嫂和三嫂,今日受惊了。在事情未明之前,就请二位暂居清宁宫东暖阁,安心‘休养’吧。”这已是变相的软禁和控制,虽未直接定罪,但态度已昭然若揭。
哲哲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被身后的侍女慌忙扶住。浩善更是面如土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玉章那冰冷的目光逼得生生咽了回去。
布木布泰看着自己姑姑狼狈的模样,又看看皇后冰冷决绝的脸庞,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最终低下了头。塔娜紧紧抓住穆库什的袖子,吓得大气不敢出。
玉章不再看她们,转身从穆库什怀中接过还在抽泣的瑚图礼,紧紧抱在怀里。她环视着噤若寒蝉的众人:
“今日生辰宴,到此为止。惊扰诸位姐妹雅兴,是本宫之过。待事情查明,本宫自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她微微颔首,“阿裕,安置好各位福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