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脑袋,认真打量姚闻远。
可惜他背对着她,看不清模样。
“县主多虑了。”
“也是,闻叔叔驰骋沙场,怎会因一奴才动怒?是音儿口误,叔叔莫怪。”
卫含音弯起眼笑得温柔无辜,满面孺慕,“叔叔今个儿怎会来此?音儿恰巧在此处设宴,不知叔叔可能赏脸?”
“我对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宴会没兴趣,我只想知道,县主的人为何会追捕一个小姑娘?”
“她……”
卫含音微微一怔,双目瞬间红透,偏头拭泪,“闻叔叔有所不知,音儿前些时日在街上被一女子冲撞,当着百姓们的面摔倒,额上红肿好几日。我本想找她好好聊聊,但她打伤了我的侍女逃走,今日又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我的行踪,悄悄跟了上来,企图对我不利……”
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淌出,姑娘梨花带雨,清纯无辜,声音里夹杂着浓烈的委屈哽咽之声,“我一气之下,便命人把她抓来,没想到手底下的人护主心切,竟然、竟然险些害了她的性命……”
仰起脸,卫含音满眼崇拜,“我虽痛恨她无耻,但并未想过要她的命,幸好被闻叔叔阻止,否则音儿就要酿成大祸了。”
到底是谁无耻啊!
姚映疏抓狂,气道:“胡说八道!那日街上我又不是有意的,何况你并未受伤,只是摔了一身的胭脂,丢了大脸!”
“你记恨于心,故意在今日设宴,就是想羞辱我!当初找上我家门的侍女可是说过,我不去也得去!”
“什么不想要我的命?方才你亲口说的,要打我五十鞭!我一个柔弱女子,这五十鞭下来不死也残疾,你就是奔着要我命去的!”
卫含音咬牙,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
“口说无凭,那些话你可有人证?”
姚映疏一怔,“我的侍女可为我作证。”
“你的侍女,自然是偏向你,你说什么她都会应。”
卫含音泪眼汪汪看向姚闻远,“闻叔叔,我没有说过那些话。音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怎会如此恶毒、草菅人命?”
“你有证据吗?”
姚映疏冷下脸,“你怎么证明自己没说过没做过?”
“我的侍卫……”
话音陡然顿住,卫含音掌心蜷起。
“哼,你的侍卫自然是为你说话。”
姚映疏把卫含音方才的话还回去,“如此算来,咱俩都没有人证,可方才你的侍卫朝我射箭,要置我于死地,可是这位大人亲眼所见。”
“大人,您说对吧?”
姚映疏抬头,直直看向姚闻远。
一阵风从林间吹过,卷起地面红枫。红色从姚闻远眼前一闪而过,他回头,看清了马上那名姑娘。
圆圆鹿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眸底似盛着一汪清泉,水灵灵的,清澈又无辜。
整个身子晃了一瞬,缰绳脱手而出,姚闻远仿佛听见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爹!我不想再认字了,今天就饶过我好不好,好不好嘛,爹爹,我最好的爹爹。”
“爹,快推高一点,我想再飞高点!”
“什么?又去县里听戏?好耶好耶,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