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迟撑着长剑半跪在地,右臂伤口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剑身上,晕开暗红。
他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拧成死结。
这绝不是他的人!
是谁会在此时出手救他?
“栖迟!”李青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他身上的几处的伤口,声音发紧,“快!快请大夫!”
谢栖迟摇了摇头,站直身体,目光仍锁在院墙阴影处:“舅舅无事便好……那些人,您认识吗?”
李青皱眉摇头:“从未见过。若不是他们,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谢栖迟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手中的剑,眉头紧皱。
此刻的太傅府书房,孤灯亮得安静。
周书砚坐在案前,指尖轻轻转着冰凉的茶杯,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先生,刺客已退,太子殿下受了几处外伤,看着应是无性命之忧。”
周书砚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果真如他所料,有人要杀李青,李青是谢栖迟的最大支持者,杀了李青等于断了谢栖迟的最有力的双腿。
“做得好。”周书砚松了口气,声音又恢复了平静,“继续盯着东宫和将军府,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暗卫躬身退下后,周书砚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将军府的方向。
第二日,早朝的钟声刚过三响,文武百官按品阶站定,殿内静得只剩朝服摩擦的轻响。
永熙帝刚在龙椅上坐定,目光扫过殿下,却突然顿住。
不仅是他,满朝文武也齐齐看向殿门口,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只见李青身着深紫色朝服,腰束玉带,一步步从殿外走进来。
他两鬓虽仍有霜色,却脊背挺直,步履稳健,脸上没有半分传言中“重病缠身、不久于人世”的颓态,反而眼神锐利,周身带着久经沙场的沉毅气场。
“那是……镇国将军?”有新晋官员小声惊呼,手里的笏板都差点拿稳。
此前京中传遍,李青久病卧床,连太医去看过都断言“难撑过冬”。
太子谢栖迟频频出宫,也是为了替舅舅寻访名医,怎么短短才过了两个多月,将军竟能亲自上朝了?
“我就说李青将军福大命大,哪会这么容易倒下!”有老臣捋着胡须感叹,眼底却藏着几分探究。
李青是太子的靠山,他一康复,东宫的势力无疑更稳了。
议论声中,李青已走到殿中,对着龙椅躬身行礼,声音洪亮,没有半分虚弱:“臣李青,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熙帝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随即脸上绽开笑容,语气带着几分欣慰:“爱卿快快请起!朕听闻你身子不适,正忧心忡忡,没想到你竟已痊愈,看来是寻得良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