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这孩子,看着坚强,其实心思细得很。”李青语气软了下来,“他自小在边疆长大,有次为了护着一个被匈奴欺负的小牧民,自己被打得浑身是伤,却还笑着跟我说‘舅舅,我不疼’;还有次赶上大雪封山,他怕我冻着,半夜偷偷把自己的棉衣盖在我身上,自己却冻得发烧……”
李青絮絮叨叨地说着谢栖迟小时候的事,从边疆的风沙说到京城的宫廷,那些鲜为人知的柔软与坚韧,像一幅画,缓缓展现在周书砚眼前。
他听得认真,眼底渐渐染上怜惜与敬佩。
原来看着沉稳冷硬的太子,也曾有过这样天真勇敢的模样。
就在周书砚听得认真时,暖阁的门突然被推开,谢栖迟快步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
他刚从赵子慈口中得知舅舅把周书砚叫到将军府,心瞬间提了起来。
周书砚身子还没好,又是个文弱书生,舅舅向来强势,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他连侍卫都没带,一路疾奔过来,进门就看见周书砚眼眶微红,而舅舅在对面不停地说着什么。
糟了!难道来晚了?谢栖迟有些后悔自己的脚程不够快。
“舅舅,您找书砚来做什么?”谢栖迟走到周书砚身边,下意识护在他身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身子还没好,夜里风大,您要是有话,明日再谈也不迟。”
周书砚看着他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心里一暖,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殿下,将军只是跟我聊了些事,没别的。”
李青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对着谢栖迟道:“我只是跟周先生聊聊你小时候的事,让他多了解你几分。日后我去了北疆,你们俩在京中,也好互相照应。”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谢栖迟身上,语气郑重,“栖迟,周先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日后若有难处,多跟他说说,别总自己扛着。”
谢栖迟转头看向周书砚,见他手里握着一个锦盒,眼底满是真诚。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谢栖迟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周书砚看着谢栖迟,轻轻笑了笑:“多谢殿下关心。”
谢栖迟看着他眼底的光,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下来,嘴上却要面子道:“谁关心你了,我是来看我舅舅的。”
“哈哈!”洞悉一切的李青又发出爽朗的笑声。
……
李青离京后的第五日,东宫总算有了几分难得的放松。
赵子慈开心的给周书砚又烧了一壶温水。
自从将军走后,只有周先生来东宫时,太子殿下脸上才会出现笑容。
“周先生,你可要多来我们东宫,你不在,太子殿下整日苦着脸呢。”赵子慈直肠子,藏不住话。